傅楚窈渾渾噩噩地跟著武俊佑回了家。
家裡,大夥兒都挺正常的。
瞎子正坐在搭了塑膠薄膜簾的簡易“浴室”裡浸藥浴;南瓜仔坐在小泥爐前,守著煎藥;胖子聽了方氏的話,白天買了一車蜂窩煤回來,這會兒正與送煤球的人一塊兒幫著卸貨,已經快忙完了……
而方氏則坐在院子裡,就著院子裡的電燈,手裡拿著塊布料,正飛針走線。
——胖子太肥,所有的成衣他幾乎全部都穿不上。方氏最見不得人衣冠不整,所以只好扯了幾尺布回來,準備給胖子趕幾身衣裳。當然,最最重要的,就是給她的小孫女兒做幾條好看又別致的裙子。
現在已經是夏天了,小姑娘就應該要有小姑娘的樣子,每天都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對吧!
這會兒見孫女兒和小武回來了,方氏笑了,“你們回來的正好!等把你們何爺爺送上樓,咱們就開西瓜吃!用冷水湃了一下午了……”
瞎子因為在做藥浴、還服著藥在,所以他得忌口,生冷吃不得、辛辣吃不得、魚腥吃不得、發物也吃不得……
而現在是農歷六月初,陽歷的七月中,正是最熱的時候。
此刻聽了方氏的話,眾人不由自主地就覺得口舌生津……
瞎子卻苦了臉。
這大暑的天氣他還要浸藥浴!她們倒好,還吃用冷水湃過的西瓜!
“我我我……我已經好了!我也吃塊西瓜!”瞎子急忙說道。
方氏沒理他,吩咐胖子道,“……快去洗了手,把你師傅送上樓去。”
胖子響亮地應了一聲,匆匆去洗了手,然後過來服侍著瞎子穿好衣裳,又上了樓。
方氏又吩咐南瓜仔送了藥汁上去,還交代南瓜仔要幫著瞎子敷藥……
等到眾人都忙完了,方氏這才收好了針線簍子,去後廚取了西瓜、又殺好了,用個託盤端了出來。
眾人圍坐在院子裡吃西瓜。
胖子是個人來瘋。
大夥兒都在,也沒啥事兒幹,他就說起了前幾年在林區當護林員的時候,遭遇到的一些奇聞異事。
他性情豪爽,說起那些比如說……在小木屋裡睡到半夜突然有人來敲門,還以為是鬼哪!拿著獵槍就出去檢視,結果外頭空無一人!回到屋裡的時候,卻發現有個熊瞎子正在小木屋裡翻找吃的!
又比如說,他出去巡山的時候遇到一頭母狼!狼這種生物,基本都是群居的。發現一隻狼……那就意昧著附近很有可能會有一群狼!當時胖子都絕望了,結果那母狼見了他,居然用後肢蹲著,前肢趴在了地上,還沖著他嗚嗚叫……像人似的,好像在乞求什麼一樣。
胖子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是跟著母狼走了。
結果……
原來是頭狼崽子跌進了一個裡面大,口子小,深約兩三米的一個深坑裡!
最後胖子想盡了辦法,才把那狼崽子從坑裡給撈了出來。
母狼叼著狼崽子離開了。
但不久以後,胖子的小木屋外頭隔三岔五地就會有被粗魯撕扯下來的一塊狍子肉啊、野豬肉啊、半隻帶毛皮的兔子啊……等等等等。直到秋天,森林裡的狼群遷移了,這事兒才算消停……
傅楚窈捧著西瓜,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縱使她……可能發現了些許的蛛絲螞跡,所以心情格外的激動,可她也不敢貿然肯定……
而胖子說的那故事,聽起來刺激又好玩,以及現在這麼好的氣氛……傅楚窈也就捧著秀氣地吃著,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