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大牛口如此出妄言,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但千古年來的“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的觀念還是牢牢盤據在人們的血脈之中。
而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孝”。
可是,現在陳建民還沒死呢,陳大牛就這樣……翻臉不認人了?
陳建民被氣得渾身哆嗦。
“六叔!你看,你看看啊!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啊!當初他從山上引了狼群下來,害死了金福的老孃……金福的老孃也是我堂嬸子啊!金福要跟我拼命,我老婆四香才不得不跟了金福去!她走的時候,還讓我好好顧著孩子們……”
“過了幾年,金福死在了外頭,四香帶著南瓜仔回來了,我心裡頭快活著哪!總算是一家人又在一起了……多個南瓜仔有啥關系?金福那一支,也只剩下南瓜仔一個了,我有的是力氣,我能養活他!”
“誰知道大牛這個死崽子,就是跟四香和南瓜仔過不去,他也不想想,當初他娘為啥要跟金福走?還不是因為他造的孽!現在他娘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呢,嘴巴上叨叨就算了,有好幾次揹著人,他還想弄死南瓜仔!”
“他是野種!憑啥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陳大牛怒吼了一句。
陳建民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說道,“……沒法子,四香只好又帶著南瓜仔離了家,後來……她遇上了狼群,為了保護南瓜仔,她,她也被狼群給吃了!”
“六叔啊,算上金福的老孃和四香,陳大牛的手裡可已經有了兩條人命哪!”陳建民氣憤地說道。
“胡說!她倆是我弄死的?明明都是被狼吃了的!”陳大牛也臉紅脖子粗的嚷道。
陳建民恨恨地盯著陳大牛,說道,“她倆雖然被狼吃了,但也都是因為你的關系……如果沒有你,她倆也不會死,你可以不認,但大夥兒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心也不瞎!”
老一輩的村民們都不住的點頭。
“好,就算她倆的死,不是你親手害的……那,我呢?你是不是要害了我?是不是要害了我???”說到這兒,陳建民忍不住就狂吼了起來。
陳大牛愣了一下。
“沒,沒……沒有!你是我爹,我害你幹嘛?”陳大牛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陳建民嘿嘿冷笑,“花寡婦呢?”
眾人面面相覷。
六叔早有準備,說道,“……去把花寡婦帶出來吧!”
有人把花寡婦母子倆帶了過來。
花寡婦摟著兒子,哭哭啼啼的,一上來就說,“六叔,我沒有!不關我的事……我,我一個婦道人家,我能做啥主啊,六叔……啊,建民,建民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嗯?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花寡婦哭成了這樣,還一口一個不關我事、救救我?
傅楚窈也有些詫異。
雖然已經猜到花寡婦很有可能跟陳大牛是一夥的,但此刻花寡婦喊冤,還是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她忍不住就看向了陳大牛。
果然,陳大牛一看到花寡婦,臉色就變了,“你怎麼還在這兒,我不是讓你昨天就走的嗎?”
花寡婦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你你你,你又沒給我錢,我一個子兒也沒有,昨天一天我們母倆連飯都吃不上!我,我能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