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建民和南瓜仔倒是早早起來了。
他帶著南瓜仔,把傅楚窈家的這個雜物間給重新收拾了一下……大約是得了方氏的指點,又把一個舊木箱給改造了一下,給大黃做了個狗屋……
傅楚窈這才起來了。
方氏已經做好了早飯,四人沉默著吃完了。
跟著,傅楚窈依舊給陳建民把了一次脈,確認他的病症已經好了。只是,出於鞏固病情的角度,她還是又開了個方子記錄在醫案裡,然後又煲煮了一次藥汁,讓陳建民飲下。
等一切準備就緒了,方氏就去找了二柱嬸,二柱嬸又幫著找了幾個人回來……
當然,二柱嬸也沒忘記把昨天傅楚窈寄存在她家的那個背簍給帶了過來。
而陳建民見眾人都來了,趕緊把當初自家的那個床板給扛了出來,然後踢開了鞋子,赤腳躺上了上去。
方氏去菜園子裡摘了幾片瓜葉過來,遞給陳建民,“你把這葉子揉揉,擠出汁水來塗在臉上,不然……”
——不然你那臉色也太紅潤了,憑誰見了,也不會相信你是個行將就木的人。
陳建民應了一聲,又坐起身,把菜葉子揉巴揉巴,擠出汁水塗在了自己的臉上和手上。
在這空當裡,梁家村的幾個大漢已經有點兒明白過來,這是一場做戲了……當然了,二柱嬸找來的人,當然也都是偏著方氏這邊的,當下眾人就議論紛紛了起來,還商量起了緊急應對方式……
不大一會兒,陳建民塗完了茶汁,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床板上,又梗起了脖子朝那幾個大漢說了句,“辛苦眾位大兄弟了!等這事兒了了,我去山上打只狍子下來,多謝各位!”
梁家村的大漢們紛紛應了一聲,過來抬起了床板。
傅楚窈連忙招呼南瓜仔,“快,你先行一步,跑回去……記著,要一邊跑一邊喊,就說六叔不好了,建民叔他不行了……這樣,懂嗎?”
南瓜仔點點頭,飛快地跑了。
傅楚窈又交代奶奶,“奶奶你就別去了,省得鬧得人心慌。”
方氏不同意,“萬一他們欺負你年紀小呢?這個時候我不出面,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欺負我家孫女兒?”
傅楚窈想想,覺得也對,只好答應。
於是,眾大漢抬起了躺在床板上的陳建民,傅楚窈和方氏、以及二柱嬸陪在一旁,一眾人等慢慢朝陳莊走去。
大約是南瓜仔在前頭報了信兒……
眾人一進陳莊,已經有不少村民堵在了陳莊門口。
而陳建民緊緊地閉上了眼扮死人……
起先方氏教他用菜葉汁水染面,可陳建民塗得也不均勻,所以一張臉烏漆墨黑的,還隱約透出些綠色兒……看起來覺得他臉色難看極了,跟死人也沒啥區別了。
不斷地有人上前詢問——
“建民這是怎麼啦?”
“建民死了麼?”
“我的媽,前幾天他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死了?”
“這就是馬上風啊,死在女人肚皮上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