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回了一隻鞋,以及幾張紙片。
“他們知道你拿了這些嗎?”陳建民問南瓜仔。
南瓜仔直搖頭,“家裡沒人,連小蝦都不在。”
小蝦就是花秀蓮和她前頭的那個死鬼丈夫生的半大孩子。
陳建民“嗯”了一聲,先攏上了那隻鞋,然後接過了南瓜仔遞過來的紙片,仔細看了看,他把其中一張紙遞給了傅楚窈。
“小妹子你給看看,這方子有沒有問題?”陳建民問道。
傅楚窈只瞄了那張方子一眼,就開始不斷地搖頭。
“亂來亂來……你這傷風感冒,本是因為貪熱而著了涼,表象為熱、實為寒咳,怎麼還能以熱咳來治?你自己想想,你已經很冷了,再用藥帶走你身體裡的熱……若你身體還健康,當然短時間裡是看不出來的。但你病著啊,怎麼承受得了!”傅楚窈不悅地說道。
陳建民呆若木雞。
他喃喃說道,“難怪了!以前胡懷典開了方子給我,我有空就服上幾劑,當時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吃了藥反而還難受些……有時候偶爾忘了煎藥,情況又好上幾天?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方子並不對症?胡懷典他……幹嘛要害我?”
頓了一頓,他似是陷入了回憶,也不知是說給傅楚窈聽的呢,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秀蓮一天到晚地在我耳邊說,為啥我老不好,所以她天天煎了藥給我吃?我,我還以為她關心我呢,心裡美滋滋的……想不到,想不到……”
傅楚窈說道,“後來,陳二牛陪著你來找我看病,我給你開的方子,你服用了才好了的,對吧?”
陳建民搖頭,喃喃說道,“好了,是好了……其實吃了按你開的方子抓的藥,第二天我就覺得已經好了。但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二牛提醒我要來你這兒複診……當天夜裡,秀蓮她就……我、我,我被她和大牛給氣得發暈……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院子裡,你,你……”
傅楚窈介面道,“嗯,那是前天的事兒。但是昨天,你知不知道,你又去了兩趟鬼門關?”
陳建民目光茫然,恍若不聞。
傅楚窈道,“因為昨天上午的時候,你的藥,被人換了!所以你吃了那藥以後,差點兒就死了!也虧得你那倆兒子來找了我奶奶,我奶奶動了針,才救活了你……以及,昨天半夜,你到了我家以後,我家半夜就遭了賊,幸好我家的大黃警覺,才把賊趕跑了!”
說著,她又看了看陳建民腳上的這一雙鞋子,說道,“你知道麼?昨天你來的時候,根本就沒穿鞋!你是在昏迷之中,被抬到了我家來的,哪兒來的鞋子?”
聽了她的話,陳建民低下了頭,看向自己的鞋子。
傅楚窈一字一句地說道,“昨天半夜有人上我家來了……不過,我家狗一般白天不著家,夜裡才回來,所以這個賊雖然也來過我家,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家有狗。昨天他來的時候,被我家狗給趕了出去……你右腳上的這只鞋子,是我家狗去追賊的時候,叼回來的。”
聽到這兒,陳建民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搖頭,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