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輕松地躍進了院子,先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掃了掃傅楚窈的腳面,然後將嘴裡的東西輕輕地放到了一邊。
傅楚窈立刻掩上了院子門,又回頭喊了一句,“奶奶,煩你點個燈過來。”
南瓜仔蹲了下去,撿起了大黃叼在嘴裡帶回來的那樣東西——
“是隻破鞋!”
南瓜仔驚呼了一聲。
片刻,他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不太妥當,便又解釋了一句,“……是隻破了的,嗯,鞋子!好臭啊……”
說話之間,方氏已經回了屋,掌了個油燈出來。
三個人、一隻狗,就著那盞油燈,把大黃帶回來的那隻破舊的鞋子給翻來覆去的看。
“哎,這鞋子真是好臭!”傅楚窈忍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方氏直接問南瓜仔,“……這是誰的鞋子?”
南瓜仔搖頭,“不知道,是大黃帶回來的……可能是,是,是想來偷東西的賊的?”
傅楚窈雖然往後退了一步,可眼睛卻一直盯著那隻破鞋。
她不會記錯。
——她第一次去到陳家的時候,那時陳建民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而這雙鞋,就隨意地灑落在床邊……
鄉下人衣裳褲子鞋子破了,縫縫補補的並不出奇。只是,這鞋已經破得不行,鞋頭處用兩種不同顏色的布丁給縫了補巴,所以她才特別有印象。
想了想,傅楚窈又問南瓜仔,“你建民叔家裡富裕嘛?呃,我的意思是……他的鞋,他倆兒子會穿嗎?”
南瓜仔不解地看著她。
——看得出來,南瓜仔對這件事兒可能並不上心。
“算了,把這鞋收好吧!”傅楚窈作罷。
她蹲下來,陪大黃玩了一會兒,又認認真真地給大黃順了半天毛,以表彰它剛才的勇猛表現。
大黃很受用。
接下來,傅楚窈就隨便把那隻鞋給扔在了院子裡,反正院子裡也有大黃鎮守,不怕。
眾人去洗了手,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天,因為頭一天晚上來了這麼一出,所以傅楚窈睡過了頭。
等她起來的時候……奶奶已經起來做好的早飯、南瓜仔已經去河邊捉了兩尾大肥魚還去山邊挖了一筐的芋頭、以及陳建民也已經醒了過來。
傅楚窈趕緊起來了、又洗漱過,先去給陳建民把了一回脈。
不得不說,陳建民的體質是真的好。
他被折騰了這麼幾次,可以說,已經是在生死線上徘徊了兩次……可就是昨天吃了對症的藥、又好好歇了一晚上以後,現在他的情況比昨天來,真是強太多了。
傅楚窈給陳建民把完脈,離開了雜物間。
就在她離開雜物間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陳建民嘀咕了起來,“他孃的這些小兔崽子昨天送老子來的時候,把老子的鞋丟哪了……怎麼這兒只有一隻?”
傅楚窈回頭看了陳建民一眼。
此刻,昨天晚上被大黃叼回來的那隻鞋,正好就攏在陳建民的腳上。
傅楚窈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