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氏說這病不用治了……
滿叔、春妞,以及胖嬸兒齊齊一愣。
滿叔臉色慘白,捂著胸口就急促地喘起了粗氣……
春妞更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胖嬸也想哭了,“哎呀婆婆,滿叔是不是沒得救了?可,可他是我的表舅啊,他爹和我外公可是親親的表兄弟,婆婆我求求您,您可一定要救他的命!我表舅可是他家裡的頂樑柱,誰有事兒也不能是他有事兒啊……”
這回輪到方氏和傅楚窈齊齊一怔了。
可是……
想了想,方氏拉長了臉,說道,“也罷,既然這樣,那我就看在胖丫胖嬸)的份上,死馬當做活馬醫吧!你們先回去,用紅秈米、白米與黃小米這三樣,等分熬粥,熬得濃濃爛爛的給他吃,先讓他吃上兩天,等他止住了嘔瀉再來我這兒……”
頓了一頓,方氏又道,“要是這幾天捱不過去,就直接埋了吧!”
眾人被唬得臉都白了……
春妞急道,“婆婆,那蜈蚣蛋,毒性很強麼?”
方氏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記著,這兩天什麼也別給他吃,就只給他吃濃粥……兩天以後,要是你爺爺還活著,再帶了他來找我。在這兩天裡,要是你們給他吃了別的東西……那就算兩天以後他還活著,也不用來我這兒了。好了,你們走吧!”
聽方氏講得這樣嚴重,滿叔一臉慘白,兩條腿都打起了擺子……
最後還是胖嬸兒給把滿叔給揹走了的。
待胖嬸揹著滿叔、帶著春妞走了以後,傅楚窈一邊收拾院子,一邊埋怨奶奶,“……您幹嘛無故嚇人?滿叔分明就是個沉脈!脈像歌都說了——沉潛水蓄陰經病,數熱遲寒滑有痰,無力而沉虛與氣,沉而有力積並寒,寸沉痰鬱水停胸……”
“奶奶!這個滿叔啊,他根本就沒有中毒嘛!”傅楚窈嘟嚷道。
方氏微微一笑,“沒錯,他確實沒有中毒。蜈蚣卵這種東西,就算被他生嚼了吞了下去,難道還能在他肚裡孵化了不成?”
傅楚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恍然大悟,“……原來奶奶你是嚇他們的啊!”
方氏又是一笑。
“我就說呢,紅秈米、白米、黃小米這幾樣,明明就是滋補養身的吃食,什麼時候能當成藥了?”傅楚窈嘀咕道。
方氏不同意她的說法,“萬物皆生陰陽……只要是食物,便有相生相剋一說,平時我們看著覺得很普通的食物,也能做食療。”
傅楚窈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方氏不知她心裡的想法,繼續說道,“……我教他熬了那三米粥,他吃上兩日便會止了腹瀉,到時候,你去山上尋些剛孵化的蜈蚣卵出來,咱們作戲嚇一嚇他就是!”
傅楚窈回過神來,不由得苦了臉,“啊?還要我上山去尋蜈蚣啊!”
“嗯!”方氏認真說道,“蜈蚣也能入藥!快去快去!”
傅楚窈苦了臉,只得背了背簍、拿著平頭鏟刀、彈弓與裝小石子兒的布袋什麼的,急急地出了家門。
她一邊走,就一邊撿起些小石子兒裝入布袋之中,還折了好些草枝,編成了幾個密封的小草籠子。
春天的時候草木茂盛,像蜈蚣、地鼈蟲、紅娘子蟲、九香蟲等這樣可以入藥的蟲子簡直滿山都是!所以,她可以藉著捉蜈蚣的機會,看到什麼就收點兒什麼吧!
不得不說,密林邊沿還真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