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進了廚房,找出一袋幹紅棗,又翻出那袋磨好的黃米麵,開始現做黃米蒸糕。
紅棗去核撕成不大的絲,稍微用開水泡一泡;黃米麵加入開水用筷子攪成絮狀。然後灶膛生火、架鍋、放上蒸屜,將拌好的黃米麵混好了紅棗絲,上鍋蒸。
接下來,她開始沏茶。
沈麗琴那副模樣嘛,一看就是肝火旺盛的,喝綠茶是不對的,不如調沏壺紅茶好了。
但是紅茶要焙制和發酵,比生曬綠茶的工藝要難得多;而且傅楚窈和奶奶想吃茶,就必須依靠傅楚窈走上十幾裡地上深山裡去採茶,再揹回來讓奶奶處理……
無論是紅茶還是綠茶,傅楚窈摘採回來的茶芽都是純天然、野生的;而奶奶製茶的手藝也好,無論是紅茶還是綠茶,都是清香幽遠的。
所以……
——家裡的茶葉都是傅楚窈的寶貝。
無關人員等,傅楚窈真是一點都不想讓她們嘗試自家的寶貝茶葉。
可是,沈麗琴是什麼人,傅楚窈還是很清楚的。
這個女人……太會鑽空子了,那簡直就是捧高踩低慣了的。所以說,她突然跑到了家裡來,肯定是什麼事。
想了想,傅楚窈把紅茶又收了起來,只取了一小撮,單獨給沈麗琴沏了一杯紅茶,然後給奶奶沏了一杯綠茶,又給徐耀華沖了一杯薄荷葉的溫水。
至於送茶的點心,傅楚窈給找了些去年秋天在林子裡撿回來的一些曬幹了的野生葡萄幹,用小碟子裝好了,又裝了一小碟炒香了的核桃仁、一小碟醃好的剁椒泡姜,用託盤一塊兒裝好了,端了出去。
正屋裡,沈麗琴正與方氏聊得興起。
當然,方氏內斂,不大愛多說話,所以基本上都是沈麗琴在說。
什麼紅星織布廠評標兵,大搞織梭比賽,幾個勞模簡直就震動了京城,這不,那些人已經被專列接到了京城去接受進步思想的教育,這其中就包括沈麗琴的小妹;又說紅星織布廠給染出了七彩顏色,這多虧了沈麗琴日夜刻苦鑽研……
方氏但笑不語。
陪坐在一旁的徐耀華,則一臉的尷尬。
傅楚窈端了茶水點心進來,方氏笑著對沈麗琴說道,“說了半天,小沈也該口渴了,嘗嘗我們農家的茶水點心吧!”
沈麗琴沖著傅楚窈笑了兩聲,注意力突然被託盤裡的茶點給吸引住了。
醃泡姜不稀奇,但這葡萄幹?核桃仁?
沈麗琴又開始打量起這傅家祖孫倆來,心想……葡萄幹和核桃仁可是好東西啊!一般城裡人都難得吃上!
莫非這祖孫倆是投機倒把的?
傅楚窈只看了沈麗琴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沈阿姨,您也嘗嘗我們鄉下人自己做的葡萄幹和炒核桃仁啊,這些都是去年秋天,我和許翠姐從山裡撿回來的……那個時候許翠姐就說,要曬好了葡萄幹給您送去呢!怎麼,您沒收到麼?”傅楚窈一邊撇清自己,還一邊不忘給許翠上眼藥。
一說起許翠,沈麗琴面上的笑容就淡了幾分。
她也沒應傅楚窈的話,伸手拈了幾粒葡萄幹吃了,又吃了幾瓣核桃仁,最後喝了一杯茶水,突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