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果然沒日沒夜地下了三天兩夜。
醜丫是個合格的獵人,即使是大雪紛飛的天氣裡,她也照樣兒帶著大黃、以及幾個大兵們出門打獵
不得不說,這片林子能被當地人稱之為“谷倉”,足以可見這山的富庶。
在這大雪封山的時節裡,居然也會有跑出來覓食的山雞、兔子……最最令人吃驚的,是眾人合力擒獲了一頭足有二三百斤重的大野豬!
但也這能從側面說明,這谷倉山雖然富庶,但獵人想要在這兒生存下去,條件也是很苦的——真是很有可能分分鐘遇見猛獸,然後喪生於猛獸的口中!
眾人獵到了那隻大野豬以後,便關上門,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間過上了衣暖肉飽的好生活。
這一回,大家終於能吃肉吃到飽!
大兵們行軍遠足時,炒米鹽末就是他們的行軍標配;而傅楚窈卻有半路上從熊瞎子手裡奪下來的蜂臘,醜丫是獵人,也有隨身帶著調味品的習慣……
於是,眾人吃到了傳統的鹽末烤肉、蜂蜜味的烤肉、果醬烤肉、花椒辣椒烤肉等等等等。
醜丫在村裡受盡了所有人的白眼和欺負,但大兵們也就是在剛開始看到她的時候有些拘束,到了後來……大兵們大都也都是些十七八的年輕人,大家的年紀都不大,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看著大兵們恣意笑罵的樣子,醜丫很是羨慕,有一回拉著袁彬問,“大袁哥,你們部隊還招女兵麼?”
圓臉大兵袁彬聽到醜丫喊他做“大袁哥”,不由自主地就摸了摸自己的臉,耿耿於懷了一會兒,奇道,“怎麼不招女兵呢?我們部隊裡的女兵可舒服了!她們的夥食比我們的要好!每個月逢一逢五還有加餐呢!有時還吃肉的!”
“我,我能去嗎?”醜丫一聽就高興了。
“能!”袁彬大聲說道,想了想,他又說,“不過,每天都是秋季徵兵,你要是想參軍,到了秋天,去找你們村支書報個名兒唄!”
醜丫猶豫了一會兒,“可我不識字,而且,而且……我長得醜。”
說著,她有些失落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阿窈調配了好幾種不同的草藥泥,讓她抹臉、抹身體。這半年來,她臉上面板的疤痕印記已經淡去了好些,但身上的那些印記卻還留著。
阿窈說過,這些藥泥分為好幾種,有除面板增生的、有去死皮的、還有養膚的、防過敏的……若想要徹底將她身上的這些印記祛除,得花上好些天、甚至幾個月的時間,將這些藥泥整日或者整夜敷在全身、包括臉上,按阿窈說的療程來弄才行。
但她是個靠天吃飯的獵人,谷倉山已經對她很寬容了……她長那麼大,能一定活著已經很不錯,哪兒能真的什麼也不幹,天天就呆在家裡塗抹藥泥?
誒,今天不勞作,明天沒飯吃。
醜丫也是見大兵們隨和,而且感覺到他們並不是很在意她的長相,嘻嘻哈哈地對她,與對待阿窈並沒有什麼不同,這才起了參軍的念頭的。
可是,她一沒文化,二又……長得醜,夠資格參軍嗎?
不料袁彬聽了她的話,奇道,“不識字?這有啥稀奇?俺們部隊裡好多人都不識字兒!不過,部隊上會教的。喏,以前你們俊佑哥就教過我們識字……一天至少要認十個字,還聽寫、還默寫!寫不會的話……大禍臨頭!一天要聽寫四五次,還要抽聽,錯一個字兒就圍著操場跑五圈……有一次,那天我跑了整整二十五圈!”
說起痛心疾首的往事,袁彬簡直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