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大喊了一聲。
醜丫回過頭,朝她揮揮手,然後繼續往山上走。
傅楚窈微嘆了一口氣,只得轉過身,揹著空背簍繼續往山下狂奔。
還沒等傅楚窈跑到山下,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並且開始下起了雪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醜丫給她的護身符真有用還是怎麼的……這一路十分順利,傅楚窈居然一口氣就跑到了村子口!
方氏正站在臺階前不安地張望著,直到遠遠地看到了孫女兒奔跑著身影,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掌著油燈去廚房裡忙晚飯去了。
回到家,傅楚窈也舒了一口氣,跟奶奶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奶奶屋裡——因為奶奶屋裡燒起了炕床,暖和。
只是,一進屋,傅楚窈眼尖地看到炕桌上放著茶具,以及來不及撤走的點心什麼的。
她先除了鞋,上炕床坐著,又拉過了小被子捂了一會兒,將一雙冷得已經失去知覺的腳給捂熱了,恢複了知覺以後,這才又下了炕床趿了鞋,將炕桌上的殘茶殘羹什麼的撤到了廚房裡。
“奶奶,今天家裡有客人啊?”傅楚窈問道。
方氏“嗯”了一聲,說道,“今天王莉又來了,我給她換了張方子……她還帶了好些東西過來,我都在地窖裡了……其中還有藕粉,那可是好東西!明天你早起用開水一沖就能當早飯吃,又好吃又營養……啊,快去給我拿倆碗來,這面條差不多了。”
傅楚窈趕緊去拿了兩個大碗過來,方氏將面條盛好了,祖孫倆一人捧了一大碗麵條,進了方氏的屋裡,上了炕床。
“今晚太趕了,吃點面條將就下,明天咱們煮臘肉吃。”方氏交代道。
傅楚窈應了一聲,開始吃麵。
時間倉促,方氏煮的面也只是清水掛麵……不過就是在面條裡放了幾片自家種的青菜,又各臥了一個雞蛋,然後起鍋時,還灑了點兒香蔥和香麻油,再各挖了一坨自家做的豆豉醬進去。
外頭冷冷的,但屋裡暖暖的,傅楚窈又累又餓又冷,捧著一碗香噴噴的面條,啥也顧不上,嘶溜嘶溜地將面條連湯帶汁吃得一滴不剩。
吃完麵條,傅楚窈窩在炕床上滿足地打了個嗝……卻引起來了方氏的怒視。
傅楚窈嘿嘿笑了幾聲,趕緊坐正,又轉移話題道,“奶奶,王莉的病……好了?”
“好啥?她那是輸卵管堵塞!你以為這是通坑渠嗎?隨便拿個捅子戳一下就好?”方氏沒好聲氣地說道,“她這種……是需要長期的調理的,我跟她說過了,至少也得半年!”
說著,方氏又嘆道,“要真說起來,我還有點兒不相信……沒想到她還真相信我啊,上一回我開她的那方子,她是認認真真在服用的……跟我說月初行經時,色如墨、味腥臭無比……這樣的話,反倒是好事!只要她再按著方子抓藥煎服調養,再過段時間,應該能治好。”
傅楚窈又問了一句,“那這回,王莉是用啥名義來咱家的啊?又來買雞蛋麼?奶奶……咱家的雞蛋可不多了呢,別賣了,咱留著自己吃。”
方氏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這回王莉來梁家村,主要是為了……田雨秀懷孕了的事而來的。田雨秀寫信給她爸爸,說想回縣城裡的醫院去住院,今天王莉本來是想接田雨秀回去的,但梁大壯不同意,沒法子,王莉白跑了一遍……”
傅楚窈張大了嘴,愣了好半天才說道,“……田雨秀,她確實懷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