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清歌走進大廳,將擺放在古樸大廳的四角燈籠挨個吹滅。她拿著火摺子,小心翼翼的點燃了紅燭。
透過半掩著的大廳木門,季清歌調皮的眨了眨眼,對正在季府大院兒為她燃放煙火的帝瑾軒說道“夫君。你歇一歇吧,先吃飯。”
可帝瑾軒只是回頭對她微微一笑,問她道“好看麼?”
“燃放的都是銀錢,能不好看麼?”像她家帝債主爺如此糟蹋煙火和爆竹的,她也算是見識了。
他是從她包完餃子就開始點爆竹,整整就折騰了一下午。眼看天都黑了,她這個本不算餓的人,都給等餓了。
而那位三皇子殿下卻能悠哉遊哉的燃放著煙花,似乎將“餓”字拋至九霄雲外了。
季清歌吹滅了火摺子,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季府大廳,來到帝瑾軒身邊站好。只見帝瑾軒一把丟開了手中的火摺子,抱起季清歌安放在他自個兒肩頭,輕聲說道
“看景湖那邊,亮如白晝。”
站在季府大院兒內的數名齊軍將士們見了,皆目光好奇的看向了蕭王爺。何時,他們膜拜的戰神王爺也熱衷於燃放煙火了?
從前在北疆戰場,帝瑾軒說,他一定能在年前戰勝北檀軍,點燃盛世煙花。後來,終於如願了,他們也有幸跟著戰神王爺一道回了皇城過年。
看著蕭王爺燃放了幾個時辰的煙火,那些齊軍將士們皆露出了溫馨笑意。
其中一位將士伸手輕輕推了下他右邊的一位男子,悄聲問道“蕭王爺也只有跟蕭王妃在一起時,才會稍微溫和一些。”
“可他們總是鬥嘴。”
另一男子說道。
“那有甚麼?若是他們都不鬥嘴了,那多鬱悶。”黑衣男子伸手摸了摸自個兒鼻子,低聲說道。
景湖怡園酒樓附近的煙火,璀璨絢皇城任何一個角落的煙火都要綻放的美麗。只是那種美在季清歌看來,是帶著些悽涼意味的。
季清歌眼神微微有些暗淡,輕聲問道“夫君,或許今晚在景湖邊的那場煙火,該由你去點燃的。”
只是……卻讓燕王佔了先機。
之前從劉玉鏡的口中,季清歌就已經得知了
燕王今晚包下了景湖怡園酒樓的所有雅間,以及景湖上所有畫舫船的雅間。為他心愛的女人顏曦芸,以及他們未出世的孩兒燃放一場盛世煙火的事了。
整座皇城,就數景湖邊的煙火最為耀眼炫目。
季清歌眸中的暗淡一閃而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右手輕拍了下帝瑾軒肩頭,道“回屋用膳了。”
兩人相擁著走進被溫馨燭光照亮的古樸大廳,來到屏風後的餐桌邊,相鄰而坐。
滿桌的美味佳餚,幾乎都是家常菜。季清歌淺淺一笑,手執暗金色酒壺為帝瑾軒斟酒,遞給他後,才為她自個兒斟上一杯。
清脆的碰杯聲響過後,夫婦二人皆仰頭將杯中藥酒飲盡。
季清歌將空杯展示給帝瑾軒瞧,輕聲說道“夫君。我把小姑姑藏在妝奩裡的解藥丸,全都給碎進美酒中了。”
她頗為得意的笑笑,問道“味道如何?”
“苦澀。”
一瞥見季清歌眼中的那抹疑惑,帝瑾軒隨即糾正道“不過一配上美酒,便就勝過玉液瓊漿了。”
“哈哈。”
季清歌彎了彎她那雙狹長的美眸,狡黠一笑,問道“學乖了?”竟會用言語哄人了?
“是愛妃變乖了。”
帝瑾軒夾起面前餐盤裡的煎餃,品嘗了一口後,道。
從前他總說她長的太醜,晚上出去會把鬼都嚇著。可那些都是他跟她玩笑時的戲謔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