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寒風似利刃,一刀刀的割在季清歌臉上。她伸手攏了攏長袍的領子,打算去拾柴禾。
剛一轉身,帝瑾軒就叫住了她:“清歌……”
她抬眸,只見他解下了鬥篷,為她披在身上。鬥篷上還留有他的餘溫,讓她感到好暖,一直暖入了心田。
“多謝……三公子。”
鬥篷上殘留著一股藥香味,僅憑這味道,季清歌都能嗅出藥物的成分:青皮、木香、當歸、川芎、三七、紅花……
左肩處,藥味較濃一些。
季清歌心想,帝瑾軒的鬥篷應該是不會輕易給人家穿的。那麼……受傷的人,是他自己?可原主記憶裡的他,以及杏雨口中的他,都是毫發未傷過的戰神王爺啊。
就在昨晚,杏雨還和她說:
“小姐,多虧如今天下太平,蕭王殿下也不必外出徵戰了。要不,等你嫁進蕭王府時,他不是在狂沙遍野的塞外,就是在大雪紛飛的北疆……”
“啊喲,瞧杏雨你這麼文縐縐的。你咋不說,要是老爺還活著的話,我也能像汐瑤郡主那樣,巾幗不讓須眉?”
杏雨莞爾一笑,眼神複雜的掠過季清歌白皙瓜子臉,輕聲道:“小姐。我聽說……汐瑤郡主只是蕭王殿下的義妹啊。”
“管她誰。”
雖然嘴上在逞強,可是季清歌哪兒能不介意,汐瑤郡主和帝瑾軒之間的傳聞呢?
她狡黠一笑,右手用力的按在帝瑾軒左肩,只見他隱隱顫抖了下。
帝瑾軒被她如鐵爪鋼鈎的五指抓的鑽心的疼,她抓哪兒不好?偏偏是他傷了哪兒,她就折騰他哪兒。
“放開!”
在季清歌之前,可沒哪個女子敢把手放在他肩頭,就更不要說敢抓他了。雖說他不排斥她的主動靠近吧,可是……他肩頭在流紫黑毒血呢,哪裡還能禁的住她蹂躪?
“啪!”
帝瑾軒右手猛地抬起,一掌擊在他左肩上,把季清歌手背拍的劇痛。可她卻甜甜一笑,問道:“你肩膀都滲出血了,還能如此有力道,佩服。”
語畢,季清歌攤開她右手。
手上的毒血呈紫黑色,還散發著刺鼻的惡臭氣息。
她識出了,他是中的墨檀汁毒。
可從他來到這古樹邊兒,直至此刻,差不多也有一個時辰了吧。而中了墨檀汁毒的人,無論是多強的強者,都是撐不過一天的。
投在帝瑾軒清俊容顏處的目光,帶著幾分憐惜與幽怨。
她不明白,他為何在中毒後,用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粉?除了用缺醫少藥四字來解釋,她似乎找不到其他合理的答案。
之前藏在衣袖中的解藥粉,是解不了墨檀汁毒的。
只有墨霖草,才是解墨檀汁毒的唯一解藥。
季清歌顫抖的雙手解下了鬥篷,連同她的酒壺,一同遞給了帝瑾軒。道:“三公子,你怎麼會中墨檀汁毒?”
中墨檀汁毒者,會渾身酸軟無力,身上特別冷。可他卻將鬥篷脫給了她穿,在她知道真相後,心如刀割。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