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厲冷喝一聲:
“住口!”
季清歌記得她母親從前提過。在季墨辰很小的時候,他母親病逝。沒多久,他父親就續弦了。
一年後,季墨初出生。
名義上季墨辰是有繼母照顧的,而實際卻是季家的鄰居老太幫忙照顧季墨辰的。他很小就在幫家裡幹活兒,還得經常面對他繼母與弟弟的各種刁難。
看著同父異母的弟弟都進私塾學習了,季墨辰好生羨慕。
等到十二歲,他還是未能進私塾學習,便偷偷跑到附近的私塾偷聽先生教課。沒幾天,他就被他繼母抓了回去,痛打了一頓。
季墨辰腿被打傷,無法幹活兒,被季墨初母子嫌棄,就將他趕出了家門……
後來,季清歌跟她父親提起此事,他沒承認,也沒有否認。
只是告訴她,“你外祖父是儼城名醫,若不是他幫助我醫好了腿,只怕我也無法行軍作戰了。”
“若不是你外祖父接濟我,將我送到了他同族兄長家學武功。那我也就無法認識你堂舅,更不能隨他徵戰南北了。”
季清歌那時還乖巧的道:“若是父親不能徵戰南北,那也沒法屢立奇功,而成長為驃騎大將軍啊。”
可季墨辰卻告訴她,“芊芊,父親此生最大的願望,是天下太平。如此,父親就能結束徵戰,回家好好跟你們娘兒倆相聚了。”
太下天平,如今倒是實現了,只是她父親……卻永遠離開了。
她父親所掙下的府邸,被季墨初一家強佔了。她父親所得到的賞賜,分了一大部分給齊軍精銳部隊裡的將士們,還一部分……也被君馨蘭們敗光了。
季清歌心想,若不是她父親幫季墨初一把,那他此時說不定還在儼城宰豬賣肉呢。又如何能住進皇城?
又如何與杜桀交上朋友?
“堂舅父,晚輩認為,你不能只聽我堂妹的一面之詞啊。”在眾人皆沉默之際,是季清靈開口打破了沉寂。
她怒視著季清歌,挑眉道:“妹妹,在伯父伯母去世之後,都是我爹在承擔家計。我爹馳騁沙場,我娘主內,為將軍府一大家子人操勞。”
扭曲事實的話語從季清靈口中講出來,就會讓不知內情的外人聽起來,感覺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但有季清歌這種當事人在,她只需一抹譏諷的淡笑,便足以令季清靈語無倫次。
“我娘對堂妹偶爾嚴厲一些,也是盼望她早日成鳳。”抿了抿唇,季清靈接著說:“這幾年,一直是我娘在照顧堂妹的。可能她還小,就對我們有些誤會。”
季清歌耐心的聽完後,才反問季清靈道:
“照顧?”
“……”季清靈眼神迴避著她,嗯了一聲。
季清歌眼神裡流露出難以隱藏的殺氣,冷冷的問季清靈道:“把我關在柴房六年,常常吃餿飯,還往我飯裡摻沙子。衣服都是穿的破衣服,連及笄禮都沒有舉行。”
聽到這裡,顏厲冷喝一聲:“季墨初?!”
帝瑾軒俯視著被壯漢們按住了頭的季墨初,沉聲道:“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