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湧進來一群黑影，他們走路很小心，像是一群出洞覓食的老鼠，不敢直腰，不敢說話，走路躡手躡腳，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
村裡的老狗警覺的的叫了起來，這群人嚇得急忙躲進樹後，直到老狗停止叫聲，沒有任何人出來觀察後，他們才從樹後出來，一路拎著袋子，揹著揹簍朝莊稼地走去。
鄭家，鄭大奎睡到半夜坐起來，披上衣服點燃煤油燈，踹醒張著大嘴打呼嚕的鄭老三低聲命令。
“起來，跟我去巡邏。”
“爸，我不是大隊的人，白天還要上班，不去。”
鄭老三翻了個身把屁！股對著老爹，你踹吧！這肉厚，我就是要睡覺。
上次白給村裡幹了一晚上活，工分沒有，糧食也沒偷到，還讓他當傻子？
“少廢話，用皮帶抽你啊？”
鄭大奎厲聲命令，滿村村民都能指揮動，你個三毛驢子敢不聽話。
“抽吧！抽死我也不去，上班巡邏都夠累了，半夜還巡邏，我這是腿，不是棍子不知道累。”
鄭成豹扯了棉被矇住頭，有了防護後和老爹槓上了，打不還手不等於捱打也不保護自己。
高桂蘭被這爺倆的吵鬧聲吵醒，坐起來打著哈氣兒問鄭大奎：“大奎，半夜三更的你幹啥去。”
“每年秋收都有偷糧食的，今年大旱，一隊二隊那邊好多人家都斷頓了，知道咱們這邊搶收，這群老鼠肯定來偷糧。”
指使不動兒子，鄭大奎穿上衣服下地，準備自己去。
“讓他們偷吧！別管那麼多。”
高桂蘭扯住丈夫，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公家的事偷就偷唄！
“那怎麼行？今天這些人得逞了，以後咱們村就成別的村眼裡的肥羊，都來偷糧怎麼交公糧？我是五隊的大隊長，只管自己大隊人的生死，沒那麼偉大還去管別的隊的人，那是他們大隊長該考慮的事兒。”
鄭大奎扯回胳膊，他可以對自己村裡的村民睜隻眼閉隻眼，但別的村不行。
“我陪你去，一個人太危險了。”
高桂蘭攔不住丈夫也捨不得喊老三，自己起來穿衣服。
鄭老三一聽老孃要半夜去地裡巡邏，當即跳起來：“媽，我去，你睡覺。”
高桂蘭重新躺回炕上，兒子的反應讓她滿意。
養兒子是幹啥的？就用在刀刃上呢！
“都小聲點，別把我欣月吵醒了。”
眼看著鄭老三穿完衣服，高桂蘭一骨碌坐起來，對著他小聲命令。
“誒。”鄭老三不止沒委屈媽偏心閨女，還聽話的放輕腳步，寶貝妹妹明天可是要上班的，必須休息好。
爺倆出屋後，鄭老三到大哥窗戶下敲了幾下，沒有大嫂方便多了。
至於二哥的窗戶他和爸都不會去敲，有二嫂不方便。
很快鄭成龍披著衣服出來，他根本就沒睡著，王老蔫兩口子今天來鬧騰那一場，把他也氣壞了。
鄭成龍是個有血氣的男人，別看他現在離婚又帶著三個孩子，但王老蔫她們兩口子想把閨女賣給他家，還是把他噁心夠嗆。
“爸。”
鄭成龍穿上粗布褂子，在月色下看到爸出來了就明白他啥意思，二話沒說穿好鞋跟著。
“金枝啊！金枝啊！你可不能想不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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