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呢?你就沒有懷疑過麼?”
她的話說的很慢,很平靜,帶著輕輕的疑問,一字一句的慢慢道來,卻彷彿一卷夾雜冷硬鐵屑的冰浪兜頭拍下來,震驚與激冷之餘,竟是無言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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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念頭閃過腦海,卻又瞬間泯去,來不及捕捉,白鳳儀瞪著她半晌,唇瓣越發不受控制的顫抖:“你究竟想說什麼?”
邵瀅看著她陰晴不定的面孔,覺得很是滿意,卻沒有要為她解惑的意思。
只憐憫道:“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是不是?不過你也放心,如今外頭已經變天,他馬上就不是皇帝了。”
白鳳儀一怔,旋即驚叫而起:“什麼?!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謀朝篡位!”
邵瀅豎起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笑色宛然:“謀朝篡位的是他李彧!這個天下,如今回到它原本的主人手裡去了。搶來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的!”
她站起身,裙襬晃動,捲起帕子燃盡後的一點星火,開門離去:“行了,白瑾妃娘娘,您就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安度晚年吧!”
白鳳儀的腦中竄出一句話,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其實早已經忘得感乾淨,如今卻毫無預兆的清晰的跳進腦海裡。
行了,椒房殿娘娘,您就在這冷宮裡頤養天年吧!
因果輪迴,終不會停歇。
她從沈灼華手裡搶來的,後位、子女、尊榮,全都在她容貌衰敗之後從指縫裡慢慢流逝,一無所有!
從前她不信報應,可如今、卻不得不信了!
白鳳儀還有太多的疑問沒得到答案,看著邵瀅離開,掙扎著追上去,然而一早聽到動靜的宮女站在門口抓住了她:“白娘娘還是安分點的好,若是傷了貴妃,您自個兒死便死了,別連累了咱們這些無辜的奴婢跟您一塊兒倒黴!”
白鳳儀想伸手打她,可她的力道哪裡抵得過粗使的宮女,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門開啟,看著邵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你站住!你到底知道什麼!你說啊!”
邵瀅含著暢快的笑色影響東方慢慢升起的魚肚白。
而她,白鳳儀的餘生,將在痛苦、懷疑、怨毒中慢慢熬到油盡燈枯。
至死,離不開這個荒涼的庭院。
天光露了霞紅之時,皇帝便在朝上頒佈了立文懿太子之嫡次子李雲海為太子的詔書。
朝臣和宗親們錯愕不已,自然不服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太子遺孤。
太后出面來證實,太子的遺孤一直養在周家,只是當時皇帝已然登基,未免朝堂發生動盪,這才一直將人收養在周家族人身邊。
有太后的話,隆親王和慎親王這兩位先帝的親兄弟自然是全力支援的。
再有廢話者,便將他們拉去永定門外,親眼看著昨夜叛亂的李巖一眾身首分離,以作威懾。
有這十數條性命做筏,新帝得以順利登基。
而李彧,退位稱太上皇,逼居北郊行宮。
清晨時分,朝霞的流光拂過天際,纏綿著薄薄的雲層,橘紅、淺金、薄紫、蔚藍,相互交織,相互映襯,這樣溫柔的光,有著無限的力量,輕易便將黑暗破開。鋪灑在琉璃瓦上,金紅色的光漫漫然浮起,烙在鹿鶴同春的窗欞上。
新的開始,定如落在淺棕地板上的影子一般,會是美好的!
陷空陣。
那是禁術。
在古老而殘破的書上記錄著法陣正確啟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