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力的起伏著胸脯,開始渾濁的眼微微眯著:“哀家可以不管這個江山到底是不是能交還到李家血脈手裡,可哀家不能讓鳳儀和啟兒被他所害!”唇凌然一抿,弧度裡有刮骨的冷意:“你找機會把訊息送出去,那些老臣……”
閒池聽著太后帶著急喘的話,心頭不由一戰。
她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她也知道,太后從來不是一個能聽得進別人勸的人。
這一點,倒是被皇后學的十成十的像。
側首看著殿中那座十二折白玉精雕細琢的,五蝠獻獸並萱草纏枝紋屏風,屏身上的一花一葉,甚至是蝙蝠的神色,無不栩栩如生,彷彿所有的富貴與順心都屬於這個千尊萬貴的太后。
可到頭來,卻忽然發現這些不過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或許還是一場噩夢!
“奴婢知道。太后歇一會兒吧……”
清晨的天色鬱郁沉沉,卷積雲斷斷續續的綿延在江南格外清秀而廣袤的天際。
一叢叢碧碧青的樹與草之間,一株紅梅開的如火如荼,倒映著林子的深處被春日豐茂的枝葉遮蔽,薄薄宛若傍晚時分的光線,那樣灼烈的豐豔,幾乎要燃燒起來。
這樣的場景不由讓人想起,那八百里黃泉路上的彼岸花,是鬼差去勾魂的必經之路。
只不知,這一次下黃泉的是誰了。
聽著遠處自得的馬蹄聲緩緩靠近,岑華冷冷一嗤:“沒想到皇帝的心也是夠狠的,借藩王的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窮已負手站在她身側,冷漠的語調沒有起伏:“皇家之中,子弒父,父殺子,都是常態。”微微一皺眉,“皇帝知道藩王的人在活動,未必不知道我們在背後的計劃。”
皇帝借藩王的手殺太子,必然是清楚藩王所有動作的,他們安排在李銳身邊的人,皇帝恐怕也清楚。
李慧出宮是為了錦兒,太子出宮明面是為接李慧,實則是因為要避免娶邵家女,每一步都是緊緊相扣的,那麼錦兒和邵瀅,恐怕早已經暴露在皇帝眼底了。
蔣陌清冷的眸子看過去,唇線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鎮北侯府、柳慶妃、臨江公主、晉元海老將軍、輔國將軍李閒,再到徐悅,又牽扯進母親與外祖母之死的真相,案子都是一環扣一環的揭開。若是再察覺不到這些復仇的最終目標是他,他這個皇帝也白當了。”
窮已看了他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一抹清麗而篤定身影閃過。
點頭道:“當年要攻打南方,皇帝自然得擺出姿態以安撫武將,所以徐惟一定會死。而蘇仲垣,八年兵部尚書,十六年戶部尚書,長子在吏部為侍郎,對百官任命有足夠的左右之權,其餘三子雖職位不算高,卻都在機要部門,更何況還有那些高門的姻親故舊。”
蔣陌掌心握著一枚血玉,指腹溫柔的磨砂著:“永安侯府的手就快把皇帝的眼睛遮住了,所以啊,皇帝豈能留他。陳世爻、焦溪、馮陽,計劃裡所有被揭破的人,如今都是位高權重,野心也只會越來越大。皇帝自然會借力打力除掉他們。”
岑華眉心微動:“皇帝這是在借我們的手除掉不方便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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