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京中的昏君,卻在朝堂上為了妖妃和朝臣吵著,要廢皇后嫡出的太子,立妖妃之子為太子。
三朝老臣血濺金鑾殿,依然勸不住他的昏庸胡鬧。
對這個朝廷,我只替姜家和雲南的將士,不值。
真的不值。
可是為了百姓,這仗還是得打下去。
且必須得贏。
後來,哥哥和將門出身的嫂嫂上摺子請戰。
皇帝批覆了。
我和孩子們送他們到城門口,看著他們遠去,回到故里,去為雲南的百姓而戰。
而在京中,只剩下我與侄兒們。
那一年,我十四,姜遙兩歲,姜敏尚在襁褓純真。
於是,我這個未出閣的姑姑便成了小傢伙們唯一的依靠,這樣的感覺在遙遠的來日晌午的陽光下細細想來,還挺叫人滿足的。
索性,皇帝昏庸,尚需姜家固守雲南,待我與孩子們倒也客氣禮遇。
可就是因為昏君對雲南的依仗,我曉得,在這個沒有硝煙的地方,還有一出場屬於我的仗,即將拉開帷幕。
宮中的宴請,我一向不願意去。犧牲了那麼多的至親,我又如何擺的出笑臉來。
可如今在京中,我便是姜家,不想去也不行。
中秋宴上,觥籌交錯,歡歌笑語。
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除了幾位愁白了頭的老臣,大約也沒幾個人想得起,雲南的軍民還處在戰火紛飛裡。
又有誰知道雲南的大街小巷,此刻是一片悲寂的鎬素!
那妖妃坐在皇帝身側,姿態妖嬈,珠光寶氣,頻頻與皇后針鋒相對。
而那被酒色幾乎掏空的皇帝,俊秀的面孔已經有了虛白之色,可他似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裡子正在腐爛,連同他那顆心,都在腐爛。
他享受寵妃為他爭風吃醋,渾不在意自己髮妻的臉面被人傷害。
瓊漿玉露的喝進他們的嘴裡,而我看到的是,他們在喝百姓和我親族的鮮血,明珠的光輝下,那一張張精緻的面孔背後,有無數無聲叫囂的魑魅魍魎,得意的控制著人心的貪婪。
我不想看。
出了殿,坐在小花園的中一顆繁茂桂樹下的石凳上。
中秋時節,是桂花盛開到極致的時候,清可絕塵,濃能遠溢,清酒一杯,本是最愜意的時候。
可如今聞在心肺裡,卻只覺的苦澀。
不知父親母親如何,不知兄弟姐妹們如何。
我多想,此刻也在戰場上。
起碼,我不用看到我們效忠的皇帝,是這樣讓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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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輕紗揚起。
如墨的夜空裡,星光熠熠,與這座宮殿裡數不盡的燈火相互倒影,將百姓的疾苦與掙扎隔絕在外。
我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轉首望去。
是李韻,我喊他十一。
他的生母是王嬪,外放小官兒為了討好時為儲君的李瀟進獻的姑娘,放在窮鄉之地確實算的上品美人,可在太子的後院裡卻也不過中上之姿,被想起的次數一隻手掰得盡。
這樣不懂爭寵沒有背景的美人到了後宮,頂多是末流的陪侍。
好在她肚子爭氣,在太子登基前恰好生下了十一,又縫皇帝登基高興,隨手賞個嬪位,住在了裡延慶殿較遠的啟文宮。
得不到重視的皇子,有時候反倒是太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