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麼?
恨麼?
有什麼用?
是真的深情,還是自己以為的深情?
蔣韻都不會知道了。
徐悅輕輕“哦”了一聲,尾音微揚,有一絲冷冽的質疑。
李一的手顫抖著撫摸著灼熱的火焰,微黃的火焰落在他的眼底,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火焰的頂端有黑沉沉的煙霧升起,那是背後之人的陰鷙算計。
是他們陰暗不能見光的殘忍殺戮!
徐悅問:“為什麼殺她?”
李一的手一顫,又一顫,突著眼咬著牙,不肯說話,手指甲在僵硬的動作裡燻上了一抹深沉的顏色。
徐悅等了幾息,又問了一遍,李一依舊不答,只是收了手,驚恐的盯著火焰挑動,燈芯爆了一下,有火星綻出,驚的他急急後退了幾步。
徐悅一揮手,燭火熄滅,燈芯上殘留的一星亮點也慢慢瞞下去,唯石門外的那火把從縫隙裡艱難的透進來,李一驚惶的抓著頭髮撲向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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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已一腳,把數十斤重的石門堵上,裡頭瞬間又沉入一片黑暗。
徐悅捏著蠟燭緩緩的轉著,靜靜的站在原處,聽著李一的幾乎崩潰的叫喊。
“她、她看到我和趙穆見面,她聽到我們說好話了!殺了她,計劃敗露我們都要死,都要死!一定要殺了她!”
徐悅的聲音淡淡的,很輕,在無盡的黑暗裡,恰似救命的浮萍,“你們計劃著什麼?”
李一往黑暗裡掐了一把,什麼都抓不住,嘶喊之餘只有自己驚懼的尾音在回應自己,最終,他敗下陣來,吐露所知的一切:“待大事起,拿住沐王府的人。”
徐悅目光一凜,在黑暗裡有殺伐的凌冽:“什麼大事?”
李一的聲音在顫抖,在尋找,處在癲狂的邊緣,“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沒人會告訴我的。”
徐悅靜默了幾息,似在分辨他話中真偽,“你還知道什麼?”
李一哀求的懷抱著自己,“沒有了沒有了!把光給我、給我!”
石門被開啟,光亮透了進來,李一撲在地上,一捧一捧的捧著那抹明亮,面上盡是滿足之意。
徐悅扶著灼華起身離開。
蔣橣和李勉具是深深一禮,“多謝。”
出了地牢。
有涼風徐徐撲面,帶了一脈冰山的涼意。
午後的陽光依舊青白昏沉,沉重的鋪滿在荒草叢叢的庭院裡。
一樹樹枝影橫生的花樹簌簌當風,開的正盛,紅紅與白白,本是春日裡最最濃淡相宜的色澤,此刻瞧著便是一片血色一片蒼白的邊界分明。
暗淡的瓦礫反射了死亡的沉幽,光影從破敗飛翹的屋頂順著簷角投下來,落在枯草之上,緩緩移動,風掠過,有蒼白的漣漪輕漾,空茫茫的沙沙有聲,恍忽在人的眼底有一種無言以對的茫然和憂鬱。
心底一片天寒地凍。
只是那涼意沒能拂去她心中的沉悶,灼華扶著他的臂彎便是一陣乾嘔,什麼都嘔不出來,卻似要將肺腑都吐出去。
徐悅憂心如焚,手臂託著她虛軟的身子,一手輕輕順著她的背,溫柔的安撫她的傷懷:“難受就哭出來,不要憋著,為蔣韻找到了兇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李郯呆呆的望著天,眼角不住的又水色流淌,“她還沒有看著孩子長大,還沒幫著撮合蔣韶和熠州,還欠我們一頓慈瑞庵的齋菜,她還有好多事沒做完。”
一張欲倒不倒的紅木椅上吱呀的在風中搖晃,那紅木被經年的風吹日曬璀璨著,早已經開裂褪色,一腳踹過去,瞬間四分五裂的散架開來。
粉塵飛揚迷人眼,經年的風吹日曬,歇斯底里的怒吼著,“他們到底還要鬥倒什麼程度!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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