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支著雙臂,黑眸深深瞧著她。
灼華縮著雙臂抵在胸前,小袖滑到了手肘,他的衣襟散開了,滾燙的與她的胳膊貼在一處,這張臉實在是好看,他欺近而來,帶著旃檀的香味,沉穩而溫柔,這樣的融合叫她總是把持不住的配合他的索取。
忽然有點理解時間男子如何能不斷流連在妻妻妾妾之間,生了一個又一個。美人面前,哪裡有什麼理智可言呢!
徐悅的手往下探去,遊走到她小腹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微涼,頓了一下,抬眼瞧她,似在思索著什麼,眸光流轉閃過湛然光芒。
灼華感覺小腹微微抽了一下,“怎麼了?”
他的嗓音裡似有一點緊張,“你、你是不是月信還未來?”
灼華愣了一下,是啊,已經月底了,她明明吃了避子丸了,怎麼還遲了六七日了。
“上月提早了,這個月可能是遲了。”她想了想,道:“我新來,所以,可能水土不服?”
徐悅伏在她身上低低的笑著,“你又不是翻山越嶺嫁來的。”拉了她坐起來,撥開散在她頰邊的青絲,“要不要讓胡大夫來瞧一瞧?”
灼華瞧著他,分明從他眼裡瞧出了期待,她微微歪著腦袋瞧著他,“你很想要孩子麼?”
“你若有,我就想要。”頓了頓,怕露了太多期待,徐悅又道,“不過我應過你的,你害怕,咱們就不生。”
灼華笑了笑,額抵著他的肩膀,她感覺得到了,他是想要孩子的。是啊,他二十五了呀,同齡的兒郎孩子大都七八歲了,隨著歲月漫漫拉長,他想要孩子的心情大抵會越來越強烈,到那時候他還會這樣說嗎?
心下微微一刺。
她撫了撫心口,這一個月的新婚生活,實在太溫存也太溫柔了,叫她想要勾住他的同時也忍不住的跌在裡頭。
如今,是該收回一些心思了。
徐悅看不到她的神色,可是他感覺到她輕緩的呼吸裡似乎有幾分失望。
為什麼?
因為他顯露了對孩子的期望麼?
他沉沉的又深深的在她耳邊道:“灼華,我可以不要孩子的,真的。”
“恩。”她應了一聲,想表現的輕鬆些,卻還是有幾分悶悶的,“我知道。”
“灼華……”
小腹又抽動了幾下,下身一陣溫熱。
灼華揪住他的寢衣,不叫他看到自己的神色,深深呼吸了幾下,她才抬起頭來,眯著眼溫軟一笑,“念著它了,它就來了。”
日子邁入臘月,宮裡來傳話,叫了一同去北郊行宮齋戒。
灼華原是不想去的,但想著她們要是不走,暗裡的那些人也沒機會動手腳,便也答應了。
年底了,好些案子要有個了結,是以,徐悅要留在京中處理。
可以避開他一陣子,灼華覺得鬆了口氣。出來只當散散心,冷靜一下整頓一下自己的心思也是好事。
行宮齋戒來了三回,總算在這一次能好好享受的泡泡溫泉了。
倒也不是李懷放棄要殺她了,只是他如今手中能用的人少了,便也不會用那種囂張的方式動手了,灼華想著,他大抵是想利用徐惟作怪,好看著她受細碎折磨了。
不過,他也是在太小看她了,她沈灼華好歹當過幾年東宮娘娘,東宮都能拿捏在手裡,還會怕一個國公府的細碎功夫麼!
話說,睡前泡一會兒,夜裡睡著也不那麼冷了,躺在床上倒也不再念著那個火爐了。只是也不知怎的,明明和李郯、蔣韻她們一起胡鬧玩耍,很是愉快,卻總覺得那七日的晨光好漫長。
祭天之後,灼華回到府裡,果然卞媽媽就領著一群管事兒的烏泱泱到了鶴雲居。
一路搖晃回到京裡又是一通跪拜祭奠,灼華累的很,不想說話,留了宋嬤嬤去應付,自己進了屋子去休息。
“夫人忽忽得了風寒,二奶奶有著身孕也不方便,也不適合拿這些瑣事去勞煩太夫人。”卞媽媽此等有體面的婆子,是不必做什麼粗活兒的,甚至還會有兩個剛留頭的小丫頭伺候著,穿著講究,面板白皙,笑起來眼角紋路深深,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只能勞累郡主了。”
“卞媽媽辛苦走這一趟了,郡主那裡我會轉達的。”宋嬤嬤曉得她不安好心,但她畢竟是宮裡打磨了那麼些年的人了,表面功夫還是做的漂亮,讓小丫頭遞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淡笑著道,“年底了,請卞媽媽吃一杯酒暖和暖和身子吧!”
長天笑眯眯的看著卞媽媽,心中咬牙腹誹不斷:好好暖暖,也沒多少活頭了,爛肚腸的惡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