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訊息往外頭傳的快,若是叫她在胡說什麼,夫人在老爺和太夫人跟前兒可就只剩錯處了。”一頓,卞媽媽又道,“一旦揭穿了她,外頭可就由著咱們去說了!二爺和二奶奶也可洗清那些不乾淨的話了!奶奶這會子養胎,聽著這些話怕是對腹中的小公子不好呢!”
又盼著她是裝的,又怕她不是裝的,她讓沈灼華在雪地裡沾了小半個時辰的事,怎麼都是捅開了的,邵氏又急又惱緊著步子跟去鶴雲居,又著了人去叫胡大夫。
待邵氏進到鶴雲居時太夫人正好也趕了過來。
太夫人一路聽了丫鬟回稟,大抵也曉得一二,橫了她一眼,沒說話,急急進了正屋。
胡大夫卻已經的了通傳在裡頭診脈了,半晌後回道:“郡主脈象羸弱,受了寒氣,又縫女子月事,怕是晚間會有高熱起來。”
正說著,昏睡中的灼華忽的側身過去,方才喂下去的驅寒要盡數吐了出來。
倒不是著了風寒之故,而是小腹受了寒氣,她痛的厲害,給痛到吐了。
卞媽媽瞧著嚇了一跳,攏著那麼厚的披風竟真還能暈過去!
徐悅坐在床沿拿著帕子她他擦著嘴角,擰眉喊了秋水:“再去拿藥來。”
太夫人斜了兒媳婦一眼退了出去,邵氏跟著出去。
“悅哥兒無妻緣無子女緣,旁人說他克妻。”太夫人坐下,緩緩一笑,譏諷之意甚明,“我瞧著不然,倒是旁人忙著去克了。”眸一抬,銳利的掃向邵氏和卞媽媽,“你們說是不是?”
邵氏面色刷白,侷促道:“母親說的什麼話,我不過叫她等了一會兒而已。”
卞媽媽揪著衣袖,極力鎮定道:“原是屋子裡在收拾,都溼滑的厲害,也是怕郡主摔著了。”
“你們要不要去雪地裡站半個時辰試試!”太夫人厲眼一眯,掃過卞媽媽,又轉向邵氏,呵笑一聲,“一會兒?這一會兒你在做什麼?你這婆母好大的架子,自個兒在屋子裡用早膳卻叫郡主在雪地裡站了半個時辰!這婆母當的好生威風啊!我到真是比不得你這個國公夫人了,到不知你這些好手段哪裡學來的了!”
卞媽媽一聽,臉色刷白,太夫人知道夫人躲在屋裡用膳,那是不是也曉得她們說了什麼了?
邵氏一驚,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母親,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郡主身子那麼弱……”
“身子不弱你便可以這樣折騰她了?她做了什麼叫你不顧親家臉面,不顧郡主的身份,讓她站雪地了!”太夫人怒起,低吼道:“郡主要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跟悅哥兒交代,怎麼親家交代!宮裡我瞧你拿什麼交代!”
邵氏心頭一顫,“母親……”
太夫人忍下怒氣,抿了抿唇道:“你誥命不過郡夫人,原也不該郡主給你請安,往後晨昏定省的都免了吧!”
有爵人家的女眷並不是一定有封誥的,有些女子經歷一生或許也只是被追封,有些丈夫死了才得封“國太夫人”或者“郡太夫人”,似國公之妻,得封誥命也得看丈夫和兒子在朝中是否得力了。
魏國公當初在朝中不過從三品文官,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之後徐悅得皇帝重用,而大周的規矩,子不過父,魏國公便辭了官職留了徐悅在朝。
正一品官員的家眷才能得封為國夫人,三品上的便是郡夫人。
徐悅身為一品武將,倒是上書為母做了“一品誥命”的請封,但皇帝壓下未批。
是以,邵氏也只是“郡夫人”了。
而灼華的身份,等同郡王。
“是。”除了同意,邵氏哪還敢說什麼呀!
太夫人看向卞媽媽,鼻翼微微一動,冷聲道:“主子糊塗,最奴才的最好腦子裡清明些。郡主受累受痛,是你這當奴才的當差不夠謹慎不夠妥帖,罰你半年米銀。你可有話說?”
卞媽媽忙是跪下,伏在地上,“是奴婢的錯,奴婢甘願。”
灼華是叫倚樓弄暈的,原暈不了多久,又腹中難受吐了一場,嘴裡苦的厲害,沒一會就醒了,被徐悅哄著又灌了碗驅寒藥,正伏在他肩頭順氣,聽著太夫人的處置,無聲的彎了彎嘴角。
邵氏是太夫人的兒媳,二十多年了又是當家主母,顏面總要給她留的,自然不會罰她,但今日一遭,往後邵氏也不敢拿這種招數來招呼她了。
虧得趙氏給的那件厚實的白狐披風,那半個時辰在雪地裡,雖手腳冰涼小腹受寒,但背後一直是熱乎的,夜裡身又有那麼個大火爐似的身子將她擁的緊,倒是狠狠出了一身汗,是以,一夜倒也安安穩穩的度過了,沒有起了高熱。
第二日一早魏國公被招進了宮去。
老太太得了訊息遣了陳媽媽送來了滋補品,雖沒說什麼卻也表明了態度,叫徐家的人曉得,沈家的人也一直瞧著呢!
相比老一輩的穩重和含蓄,李郯就沒那麼客氣了,幾乎是敲鑼打鼓的來看她了。
邵氏面對李郯的一通指桑罵槐,只能扯著笑臉,“公主殿下說的是。”
雪地為難,經過了鴻雁樓該換身份的潤色,幾乎又是所有人都曉得,邵氏給華陽郡主立規矩,險些被把人折騰死的偉大事蹟。
自然了,又有人開始揣測,這位“小公子”在裡頭扮演了什麼角色。
徐惟關在書房整整一日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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