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她們進去,立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齊聲給太夫人請安,喊了魏國公夫婦一聲“大哥大嫂”後,轉而又齊齊同灼華請安。
灼華淺笑瞧過去,滿滿當當一屋子的老老少少,都是魏國公的親兄弟及其子孫。長輩倒是不多,算上魏國公夫婦,一共才四對夫婦而已。
太夫人笑著說道:“新婚三日無大小,都坐吧,還得新婦同你們請安呢!”
秋風徐徐,晴光若千絲萬縷的金線流轉天際,映著庭院太平缸裡的水波粼粼,短波漣漪銀光幽幽,帶著最後一茬桂子的清香緩緩襲來,拂在面上,叫人心神微漾。
石媽媽帶著丫鬟進來,將蒲團放置到新婚夫妻的跟前,朗聲道:“新人給太夫人敬茶!”
磕了頭,叫了人,敬了茶,太夫人給了個沉甸甸的荷包到灼華手中,眸光閃閃,蓄了歡喜的淚在裡頭,流走著歲月痕跡的手輕輕壓了壓眼角,嘴角卻揚的老高,虛抬了抬手:“好孩子,快起來。”
徐悅撫著灼華起身,將她手裡的荷包遞到了秋水手中的托盤裡,小聲問著累不累。
瞧著徐悅同新婦感情如此好,眾人不免要取笑幾句。
灼華耳垂微紅,輕輕看了他一眼,到發現這傢伙滿面粉紅,倒比自己還要害羞了。心下不由腹誹他的厚臉皮還真是會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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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團換了方向,石媽媽又笑盈盈道:“新人給老爺夫人敬茶!”
磕了頭,叫了人,敬了茶,魏國公夫婦又各自給了大紅封。
魏國公神色欣慰,邵氏便複雜了許多,既高興又勉強。
灼華倒也能明白邵氏的想法,她偏心著小兒子,偏長子佔了世子的名分。可同樣是自己生的,長子又有戰功,在皇帝面前也得臉,自不能奪了給小兒子,便希望長子媳婦的身份比蕭氏低一些,不要處處佔了二房一頭。
可看著長子高興,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總是歡喜的,可歡喜之後,又擔心小兒子小兒媳會不會不高興。
再者,灼華身份是高,可身子不好,是以邵氏又複雜了起來,既希望長子有兒有女,又希望灼華真的不能生。
處處複雜,處處矛盾。
灼華倒是無所謂邵氏滿不滿意,她有郡主的身份,邵氏也不能像尋常婆婆一樣讓她來立規矩,各自安好就是了。
接下來便是給三對叔父嬸嬸請安,不用磕頭,只要敬茶就是。
她公公和徐二叔的太夫人所生,三叔和四叔則是庶出,雖分了出去別府而居,但一家子倒是十分融洽和諧,說話間十分親近,半點沒有誰親誰疏的隔閡,可見太夫人心胸寬大且會教養。
徐二叔與二夫人先前見過了,敬茶時免不得又被打趣幾聲兒,同眾人講了“百合糕”。
眾人笑作一團,惹得徐大人頻頻輕咳。
灼華髮現徐二叔和她公公長得極為相似,大抵因為是雙手子的緣故罷。
最後是認平輩和小輩。
從大到小,按著順序,倒也不亂。
不得不說,徐大人真的是年紀頗大了,他在這一輩行三,堂兄弟共十五個,卻已經有十二個侄兒侄女了,最大的侄子已經十一歲。待她養足了身子生下孩子,大抵要跟孫輩一個年紀了。
她雖年紀小,卻佔了個“三嬸”“三嫂”的名頭,只收到兩個堂兄堂嫂的見面禮,其餘都是送出去的。
輪到徐惟夫婦時,灼華給了徐惟一方端硯,給了蕭氏一副紅寶石的頭面作為見面禮。
徐惟拱手回禮,抬眸間見那雙似蓄了千萬世光陰匆匆的眸子驀然一冷,只覺那眸光似一柄利劍破空而來,他一凜,眨眼再看,卻只見她笑意淺柔的轉了身去。
灼華清淺的笑著,彷彿他所見不過是一剎那的錯覺。
心虛的人啊,總是容易受到驚嚇的。
徐悅自然注意到徐惟那一瞬間的驚懼,側臉看了眼小妻子,正好捕捉到她剎那收起的凌然冷意,心頭一軟,似猛然間被餵了一嘴的糖,甜的人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兩人穿著寬袖袍,又靠得進,旁人不大能注意袖子底下發生了什麼,他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