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剛沾了唇,煊慧臉色一變,扒著案几乾嘔了幾聲。
李郯嚇了一跳,還以為茶食裡被動了手腳,“你怎麼了?”
灼華瞧著她的樣子,心中一動,拉過她的手腕在脈上細細一切,“你這般多久了?”
煊慧拍著心口平復噁心感,輕喘道:“也就這幾日。”
灼華凝了凝神,笑語嫣然:“我這手藝學的也粗略,不過瞧著確實像是滑脈。”收了手,又道,“牢房潮溼,你還是快些回去,回國公府罷,讓阿翁給你好好切一切脈,若真有妊,明日可別來了,這裡也不乾淨,免得衝撞了我的小外甥。”
煊慧又驚又喜,扶著小腹,嘴角緩緩揚起,陰鬱的神色帶了幾分春日的暖色,漸漸舒展開:“終於盼來了麼?”
灼華看著她的臉色,倒是比前年的時候稍許好看了些,想來是為了懷孕做了些準備的。
是否,對那份沒有回應的情意,真的準備好放下了呢?但願這個孩子能是她無處安放的情意的最好寄託吧!
李郯替灼華送了煊慧出了鎮撫司,回來時眼神頗有豔羨,“把脈都會,功夫你也會,你還會什麼呀?”
“不過閒時學了些皮毛而已。”灼華看著她有些失落的樣子,安慰道:“你也別羨慕,你同敏哥成婚不過半年,急什麼,有了孩子,可就沒有這麼清靜甜蜜日子了。”
李郯臉色微微一紅,“他喜歡孩子。”說罷,卻又難過起來,“太醫說我體質偏寒,不大容易有孕。”
灼華寬慰道:“不易有孕,又不是不能有孕。左右你才十七,好好調養,總會有的。”
李郯有些落寞,“他那麼喜歡孩子,若我不能生……”看著灼華,她問,“該怎麼辦?”
這似乎是沒一個女人都會哭鬧傷懷的事情,灼華想了想:“你若是肯,便給他納妾,你若不肯,便過繼一個。除了遙哥,雲南還有兩個嫡出弟弟兩個庶出的弟弟,姜家子嗣繁茂,你也別擔心什麼後繼無人的問題。”
“給他納妾?”李郯臉色皺了皺眉,煩躁的站了起來,踱來跺去,復又跪坐在灼華身側,猶疑了一下,問道,“你難道不介意徐悅納妾麼?”
灼華倒了杯水慢慢吃了一口,微涼的觸感自舌尖順著咽喉慢慢到達心肺,沖刷出一道清醒的感知,淡淡道:“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從不信這個,我不能生,他若想要孩子有心要納妾,我能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阻止他麼?何必如此卑微,還難堪。”一頓,注意到自己的言論有些嚇到這個懷了心事的新婦,她笑了笑,轉而道:“不過按著敏哥的性子,大約是不肯納妾的,你安心調養身子就是。”
“我瞧著父親母親那麼恩愛,連父親都庶子麼?”李郯凝眸須臾,騰的站了起來,眸中黯淡一掃而空,雙搖叉腰,齜牙咧嘴道:“納妾,納他個頭,他敢納妾,我就、我就去教武場扛兩把大刀來,負心漢脖子架一把,小妾腦袋上架一把,敢進門,一齊砍了,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
灼華看的一愣一愣的,忽覺得這樣的灑脫和執著竟是這樣迷人,她撫掌輕笑,讚道:“很威武,看好你哦!”
門外站著姜遙、姜敏和徐悅,靜靜的聽著。
姜敏垂眸一笑,就知道李郯那潑辣的性子是不肯他納妾的,這樣的話,簡直是最美好的告白了。
徐悅嘴角溫雅微揚,眸中閃過失落和無奈。
她真的,不介意他納妾麼?
姜敏拍拍他的肩膀,輕笑一聲,“慢慢來,她們,本就不是一個性子的人。”
徐悅一嘆,這小東西,太氣人了!
人是他自己選的,除了寵著她,慢慢撩得她愛上自己,還能怎麼辦?
徐悅忽覺得成婚以後的路有些難,除了要應付外頭塞進來的女人,還得防著自己的妻子給自己納妾,真是……
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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