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策覺察到李懷的逼視,頭垂的更低了,擦了擦額角逼出來的薄汗:“除之,紫微星便可恢復往常,護佑大周天下。”
淑妃擰著秀美,頗為不捨的憐憫:“不若再測一測?宮中久未有皇子公主,有孕乃是喜事,這、可否會有誤會?”
應貴妃溫柔的語氣中滿是憂心忡忡:“不若有勞了含山道人一趟,紫微星妖化,此乃有防國運之大事啊!”
一旁如同入定了的老道緩緩睜開了眼,從寬大的袖中取了卦杯和銅錢,一臉虔誠的閉眼搖了幾下,卦杯微斜,銅錢依次出來。
掐著手指一番唸唸有詞,緩緩沉然的模樣還是那麼的不可捉摸:“紫微星妖化,需除之。”
這一次不僅僅是李懷震驚了,連李銳和應貴妃也感到一陣心慌。
他們埋得最深的棋子,失控了!
“不知,另有一星,作何解?”灼華的聲音很輕很輕,卻似利劍破開長空,呼嘯乍耳。
老道的嗓音沉穩淡然,似檀香悠遠,“此女,閏月所生。”
江公公道:“宮中娘娘,唯有貴妃生辰閏四月的。”
應貴妃張了張嘴,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們的人竟她反手算計了進去!
靜王吶吶了一聲:“父皇……”
皇帝掐了掐眉心,抬手朝他壓了壓,問了老道:“何解?”
“齋戒靜修一年。”
灼華看向李銳,嘴角緩緩綻放出一抹笑來,似梅清麗似牡丹嬌貴。這是給你的警告!想要鬥,儘管來!
耶律梁雲無聲的笑了起來,朝她舉了舉杯,口型道:贏得漂亮!
“啟稟陛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從惠妃娘娘處搜了些東西來。”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妙文一福身,將手中的托盤遞向江公公,“在惠妃娘娘貼身宮女少英的住處,搜到了降香。
皇后宛然道:“臣妾也是多心,想著既然郡主身上無有問題,吃食也無問題,那便只能是惠妃身邊人手腳不乾淨了,便讓妙文去查一查,誰知……”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是惠妃有意栽贓了!要報仇的不是郡主,而是惠妃了!
為了算計華陽郡主給有罪的父親報仇,竟然無視皇嗣安危,這讓對這一胎格外看重的皇帝憤怒以及,江公公手中的托盤尚未到達金案,皇帝反手一揮,降香咕嚕嚕滾到了李懷腳邊。
滿殿沉寂。
皇帝的神色漸漸冰冷,如寒潭裂冰刺骨,“既是如此,她也不必留著這孩子了。”
第二日,宮裡傳來訊息,蘇惠妃被賞了一壺紅花,褫奪封號,貶為美人,移居長樂巷。
長樂巷,地處宮禁最西邊的角落,所有無寵但不至於打入冷宮的妃嬪,最後都會被挪到此處。灼華記得,長樂巷那條長長廊道的牆面上塗著紅色的漆,是那種隔了夜的殘存在唇上的口脂的顏色,頹敗的紅,夾雜著絕望的顏色。
比之冷宮,也無差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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