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瞥了瞥嘴角,一臉訕訕。
灼華立在老太太身側,緩緩看過去,朝著熾華淡淡一笑,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冷。
沈熾華心頭一跳,忙是不著痕跡的拉了一把馮氏,馮氏或許不明白,可時沈熾華卻大約也能猜到幾分,五房最近的雞飛狗跳定是與灼華有關的,不是她本人,也是她身後的人。她們給她塞人,她們便以牙還牙的給她們房裡塞人。
馮氏恨的牙根樣樣,真想撕碎了她的臉,給她扮柔弱,又引了三公主嚇唬她們,在外頭編故事讓旁人笑話她們,魏國公府如今別說見她們了,便是馮家人去也避而不見了!都是這個小賤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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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孟氏打圓場道:“有,都有,都在我那裡,稍等些時候給各院各房都送過去。”
崔大夫人笑眯眯的看過二人,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笑。
崔大奶奶喚了身後的公子出來,“慎闕,來,給姑祖母磕頭,見過縣主。”
方才已經拜見過了,如今再單獨喊出來行禮,目的一眼可見。
灼華看過去,之間那少年郎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五官立體俊秀,笑容十分爽朗,一雙眼睛與崔大奶奶十分想象,清澈而深邃,可見是個爽朗的性子。
崔慎闕笑容明快的站了出來,劉媽媽遞上蒲團,微微一撩袍子跪下便拜,“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福壽康寧。”
老太太笑呵呵的遞上一隻菡萏色的荷包,“好孩子,起來吧!”
崔慎闕起身雙手接過,朗朗謝過,轉身看向灼華,只見眼前的姑娘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身姿高挑,纖細清瘦,一身楊柳色的襦裙,清嫩雅緻,簪一對梅花簪,長長的流蘇垂至肩膀,回首間微微晃動,婉約溫柔。五官頗為精緻,下巴小巧,面色微有蒼白,唇瓣柔軟而血色淡淡,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一雙眼睛生的極好,眸色淺淺的,雖顯得有些清冷卻叫人覺著沉穩。
這讓他想起了冬日的梅花,小巧淡雅,香味優雅。不驚豔,可奇怪的是,只消她輕巧一站,一股獨屬於她的魅力便緩緩的綻放,叫人移不開目光。
崔慎闕揚唇一笑,與灼華拱手一禮,“妹妹好。”
“表哥安好。”灼華娉婷回禮。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著崔慎闕,與崔大夫人道:“嫂子好福氣,孩兒們個頂個兒的丰神俊秀,哪像我家這些個,也不知像了誰,個個都是寡言少語的。”
灼華看著老太太似乎挺喜歡這個崔公子的,那笑意頗為熟悉啊,當初見著蔣楠時,可不就是這樣的表情麼?
心中幽幽一嘆:長大了,可以不用裝可愛裝天真了,可煩心的麻煩事卻也愈發的多了。
崔大夫人拉著老太太的手,眼睛笑的眯成了線,“烺哥兒與熅哥兒明年可都要殿試了吧?這樣的福氣可不是誰都有的!”
馮氏不甘寂寞,得意的揚了揚臉,大聲道:“何止,咱們五房的嫡出哥兒可是個個有功名的。”
沈熾華柔柔一笑,又不著痕跡的踢了一下馮氏的椅子,含笑得體道:“母親,可沒您這般自誇的。”
崔大奶奶瞧了瞧熾華,笑了笑,扣在髮鬢一側的華勝下墜著一寸米珠流蘇,隨著她微微側首的動作輕輕晃動,客氣道:“這是五姑娘了罷,我可是聽說了,沈家的五姑娘可是才女呢!”
“不過是各家夫人姑娘看得起。”沈熾華的提醒讓馮氏頓了頓,可一瞧灼華一臉淡淡就心頭窩火,似笑非笑的瞟過灼華,“但也確實比那些只會舞刀弄劍甩鞭子的人強多了。”
這麼明顯諷刺誰聽不明白,崔家人紛紛皺眉,他們雖不瞭解灼華,可馮氏拿皇帝欽封的縣主諷刺,可見也不是什麼聰明人了。真真是小家子氣。
老太太沉了沉臉,正待說話,熺微卻先開了口,脆生生道:“舞刀弄劍甩鞭子有什麼不好,強身健體,還能殺敵保護家人呢!”
王氏垂足端坐,裙踞在組邊垂下溫順而優雅的弧度,輕道:“微姐兒說的是,若無縣主才智英勇,北燕的百姓大約還得多吃戰爭的苦了。陛下都讚賞縣主,舞刀弄劍的、可見也是值得推崇的。”
老太太招招手,把熺微攬在懷裡,捻了顆果子給她,眼皮掀了掀,瞟過馮氏母女,不鹹不淡道:“女孩子能識得幾個字便可以了,沒得掉進書袋子裡,清高自傲的忘了自己是誰。”
馮氏瞧著客人在,老太太不能說什麼重話,便出言譏諷幾句解解氣,哪曉得老太太竟這般偏心,當著這麼多客人的面諷刺熾華,一時間一口氣又梗在了心口,不上不下,面色生生憋成了絳紫色。
沈熾華卻也是個深沉的,並未因此顯露了不快,只是尷尬的垂下眸子,睫毛微微抖動,略顯委屈。
崔大奶奶八面玲瓏,尋了沈熾華來一通見面三問——“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喜歡什麼花樣子”,也算揭過了尷尬氣氛。
崔大夫人又喊了崔家的小輩們出來磕頭,不著痕跡的將崔慎闕拉到了自己身邊,讓他和灼華站在一處。那崔家公子也是個有眼力的,側著身不停的找話與灼華說,他是個開朗的性子,說話輕快不輕浮,上來便是一句“妹妹今日安否?會否覺著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