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州往日聽人說起姐姐要嫁人了,也沒什麼感覺,真當煊慧離了家裡,才有了感覺,日日問著灼華大姐姐什麼時候回家,三朝回門的時候小傢伙早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一日裡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快十個月的小鳳梧揮著白胖的爪子,咿咿呀呀的朝著大姐姐喊著,似乎也是頗為想念。
沈禎看著兒女們親熱,長女夫妻和睦,心裡也高興,破例讓長女和姑爺去見見趙氏,可趙氏卻回絕了,只讓人帶了句話給煊慧:好好的。
老太太滿意趙氏的得體,允了往後煊慧回孃家可讓她們相見。
宴席結束送走了煊慧夫婦和客人,老太太便讓陳媽媽去灼華那裡看看,順便遞一句話,讓她曉得煊慧念著她。
白鳳儀也想跟去,老太太阻止了。灼華雖不曾說什麼,但老太太火眼金睛多少也看得出來灼華並不想和李彧、白鳳儀太過親近,“她如今身子弱,受不得攪擾,便叫她好好養著,往後你們有的是機會說話。”
“是,鳳儀明白的。”白鳳儀雖為侯府嫡女,可在老太太面前卻是從不敢有違半句的,最後只叫陳媽媽帶了些小玩意兒給灼華。“這是託了殿下從外頭買的些小玩意兒,給妹妹解悶的。”
陳媽媽去了醉無音將東西交給秋水,又與灼華說起今日之事。
“大姑爺與大姑奶奶一同乘的馬車,親自扶著下來的,又一路小心攙扶進了大門。大姑奶奶那眼角眉梢啊都是喜悅,說是公婆好,大姑小姑妯娌也都好。只是聽聞姑娘身子不安,有些擔心。”
聽得陳媽媽的轉達,灼華也替煊慧高興,不計公婆妯娌如何,能得夫君喜愛和尊重,往後的日子便能好過許多。
待陳媽媽走後,秋水指著桌上的小玩意兒問道:“姑娘要留在手邊把玩麼?”
灼華一手支頤的望著庭院,覷了眼桌上的物件,懶懶道:“找個箱籠收起來吧!”
前世吃她的虧吃怕了,白鳳儀的東西她可是不敢用的,誰曉得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沾在上頭。
灼華本想著徐悅都把話說成這樣了,馮氏和五姐兒也該有自知之明瞭,她也能“病癒”了。
好在動作慢了一步,灼華正更衣準備出門去與老太太請安,馮氏帶著沈熾華竟殺上門來了,推推搡搡的要闖進來,好在灼華院子裡的僕婦都是規矩極為嚴整的,銅牆鐵壁一般硬是將人攔住了。
然後,灼華決定繼續“病著”了。
姜遙有事沒事翻翻牆鍛鍊身體。
對於馮氏打擾灼華“養病”的目的,有長天這個耳報神通風報信的,老太太自然是曉得的,但馮氏畢竟也是國公府的太太,老太太總要給她留些顏面的,看著灼華也能應付便當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看她如今都去騷擾“病人”了,也便不必客氣了,然後喊了錢同知過去,啊,現在得叫錢先生了,閔長順回了京任職,嚴厲去了虎北營,錢同知就被灼華請來教習沈家護衛,頂替閔長順的位置。
老太太叫了錢先生撥了一小隊護衛守著醉無音,誰都不許打擾縣主修養。
馮氏恨的咬牙切齒,心中無數遍暗罵老太太偏心,嘴上到底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想爭爵位繼承權,千萬是不能得罪老太太的。
然後灼華便關起門來悠閒自在的“養病”,十來日過去,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使了陳媽媽通知她“該好了”,否則話傳進京裡總是影響不好的,畢竟還未定下親事,老是病著可不行。
灼華暗暗一嘆,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來著,傳的瘋魔才好呢!人人都道元宜縣主體弱多病,難享壽數,李彧堂堂郡王還非要娶她,落在皇帝的眼裡可就內裡難言了。
煊慧回門後半月,國公爺決定要帶著沈家人回京了,同來的客人一同回京。
白鳳儀又來尋了灼華幾回,灼華一看白鳳儀大有不和她一談就不走的架勢,立馬決定“病癒”了。
那日裡,在老太太處用了膳,灼華繞去了花園的涼亭小坐,果不其然,白鳳儀沒一會子就尋了過去。
灼華眯著眼遠遠打量著緩緩走近的少女,鵝黃色的上裳,稱的面色瑩白嬌嫩,素白下裙上以淡粉色的絲線繡了盛開的牡丹花,光線下光華熠熠,雅緻貴氣。
挽了流仙髻,簪一對流蘇金簪,行步間搖曳風流。一雙桃花眼總是水盈盈的,唇瓣輕點口脂,加上一副病弱的可憐樣貌,總是叫人心中生憐,對她不設防備,又有誰會想到她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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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的年紀,傾城的顏色。
從前她滿心李彧,真是沒有用心觀察身邊的人,這會子她倒是可以理解李彧為何會毫不猶豫的捨棄她這個嫡妻了,她的顏色差了人家何止一星半點啊!
白鳳儀是牡丹傾國,芬芳貴氣。她不過是指尖一朵白梅,清淡如水,連香氣都幾不可聞。
灼華嘴角輕輕彎起弧度,溫柔而淺淡,“天氣熱,表姐怎的沒有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