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蹙眉搖頭道:“誰知道呢!”
宋文倩微微斜了他一眼,戲謔道:“你是不知表哥說起的時候臉都白了,可見他著急呢!”
灼華裝不出來嬌羞樣子,只得抿唇傻笑。
宋文倩好笑的搖搖頭,又問道:“查出來誰做的了麼?”
灼華似茫然的望著門口的光陰,“哪裡這麼容易,證人都叫滅了口了。”
“你……”宋文倩看著她,似有話說,又有些為難的樣子。
灼華揮了揮手,秋水長天退了出去,倚樓和聽風守住視窗,“姐姐有什麼說就是。”
宋文倩隔著門窗看了眼倚樓的身影,道:“你這幾個丫頭倒是妥貼的很。”
灼華目光溫和,點頭稱是,若非如此,她日子可就真的難了。
宋文倩拉著她的手,道:“我和母親昨兒一直都在想會是誰,原以為是北遼的奸細,可聽著表哥說的是長久給你下的藥,便無有可能了。你的為人我們是知道的,最是能忍好相處不過的了,算計你卻不要你性命,那便是對你這個人有所圖謀了。”頓了頓,“所以你如今可在愧疚她掉了身子?”
宋文倩說的不算隱晦,卻也沒有點了名兒,道:“你對她有所愧疚,必是要為她言語的。她得了管家的權力,咱們這些外人多少也能看明白些東西,但她兄長再得力到底不過是個侯府的庶出,老太太給了臉面,卻未必真叫她扶正,你們可是國公府的門第,如何能叫他們破落的侯府拿捏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灼華凝著窗外灼烈的日頭,微微一笑。這便是聰明的思維了。
宋文倩眼中一片清明瞭然,“都是一輩子熬在高門大院裡的,門第身份的重要性,咱們懂,她也懂。你得家中長輩的疼愛,咱們知道,她也知道。老太太瞧不上妾室,又是誰人不知?那蘇氏我是見過兩回的,是個有心機的,可他們永安侯府如今看著風光,到底還只是個空架子,哪個勳爵人家不是靠著幾代經營才有些根基的。她想要更順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便是她眼裡最好的籌碼。所以她只害你,卻不要你性命,便是想拿你做情分立功勞。”
宋文倩說的有些急,她們曉得灼華是聰明,可到底年幼最是扛不住人情,若只是叫蘇氏順勢利用一把得了個便宜也便罷了,若真是蘇氏下的手,如此心機算計,以後灼華哪裡還有穩當日子可過的。
“這些東西不必我來說,你看的比我要通透,我所懷疑的其實你心裡也都懷疑過,是吧?”
灼華面色漸漸沉了下去,唇瓣抿了抿又淺淺笑了一下,握著她的手微微捏了捏,似在找一份相知的感同身受,淡聲道:“瞞不過姐姐和表姑母。”
前世裡她與宋文倩不過點頭之交,與煊慧更是雞飛狗跳,今世裡這般懂自己的人竟是她們,可說是緣分當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宋文倩說的是啊,都是大宅門裡熬了一輩子的,蘇氏怎麼會猜不到老太太的用意呢?
見她如此說,宋文倩心下稍稍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沉沉道:“總算你也有所防備的。可那人如今已是如此,往後呢?她能一回得手就會有第二回,只有那千日做賊的,哪有咱們千日防賊的。千萬要定下了罪才行。”
屋子裡的冰塊漸漸消融殆盡,一股暑意順著窗欞縫隙進來,悶得人喘不過氣,灼華點頭道:“如今老太太暗裡查著,想來很快就有個結果的。我若不傻些、天真些,哪裡能穩住她們。”
宋文倩嘆了嘆,只覺得人生大抵都是這樣艱難了,“難為你小小年紀了。原想著你有老太太護著還能安穩些,如今瞧著竟還比我難。那溫氏不過鬧些好處去,你家這個卻是狠的。我外家雖遠在京裡,好歹關鍵時候能幫上一把,可禮親王府哪怕權勢再高到底遠在雲南。老太太再護著你,可先得是定國公府的當家主母,然後才是你的祖母,有些表面的文章還是得做。”
灼華對宋文倩母女的關心十分感激,如今她們自己尚且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卻還要分了心力來關心自己,寬慰的笑了笑,道:“便是如此我才更不能叫祖母為了我而為難,有些委屈,終究還是要忍過去的。”
宋文倩壓了壓眼角的淚痕,目光落在那一汪冰雪消融的水面上,它獨自沁涼哪還管著人是否有涼意,心裡難受,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她,“那時候我還不明白,如何你看我家怎那樣清楚,如今算是明白了,哪裡是旁觀者清,壓根是你經歷的比我難。”
“旁人瞧咱們出身高門,進進出出前呼後擁的那樣風光,哪裡會曉得咱們過得竟是這樣汙糟日子。”灼華面上有薄薄如霜的涼意,“咱們都好好的,這樣的日子總能過去的。”然後又問了伯夫人的身子,“表姑母近日好嗎?”
宋文倩立時紅了眼眶,微微撇開了臉去,眼淚巴拉巴拉的直掉。
灼華心頭不免突突了一下,急道:“這是怎麼了?”
喜歡卿卿請見諒請大家收藏:()卿卿請見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