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楠擰著眉著急著,卻又不好直接上手去掰開纏著她的兩個姑娘,只好出聲提醒,“二妹妹,四妹妹,你、你們先放開阿寧,咱們先回去,阿寧需要處理傷口。”
熺微忙放開灼華,抹乾淨眼淚,抽抽泣泣的站起來幫著倚樓一道扶起灼華,可沈焆靈還揪著灼華的衣袖不撒手,險些又把灼華拽了回去,熺微蹲下去粗魯的掰她的手,還是掰不開,聽風撿起長劍一下斬過去,把衣袖斬斷。
灼華嘴角抽抽:“……”斷、斷袖?
倚樓半扶半抱的,讓她挨著自己站起來,一旁的沈家婆子立馬為她披上斗篷。
蔣楠想幫忙,灼華略略避開身,他不好勉強,只好跟在她身側,小心問道:“阿寧,你還好嗎?”
灼華真是無奈,這個時候問她好不好真的合適嗎?“我還好,多些表哥關心。”儘管極力剋制,雙手還是顫顫若風中梨花,福身謝過眾人。
兩位公子拱手作揖回禮,只道舉手之勞。
大和尚們單手一比,直唸佛號,表達了歉意,又道是寺裡的疏忽,才叫惡狼潛了進來。
兩廂裡相互謙卑著,氣氛和諧。
那邊徐惟靠近沈焆靈,柔聲的問著,“表妹可受傷?”
沈焆靈低著頭微微搖了下,窘迫的掩面哭泣,徐惟遞上帕子,輕聲安慰著,沈焆靈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柔弱無力的傾倒在徐惟的身上,淚已漣漣,身姿如柳,聽著心上人的安慰又是一番小聲哭泣。
灼華懶得去聽,只想快些回去傷藥,走路時一陣拉扯,只覺得自己快要一佛昇天了!
倚樓陰著臉,赤紅著眼瞪著她,“姑娘還還曉得疼!屬下只當姑娘是鐵打的……我能顧著自己,你撲過來做什麼!”
這話落在旁人耳中皆是十分驚訝。
火把的碎碎光影落在灼華的眸中,似銀河納了點點星子,她只是一笑,“你護著我,我不得護著你麼。”
倚樓和聽風與她而言,可不是普通護衛,那是兩世的情意,她們為著自己捨去性命,她自然也是不能眼看著她們受傷的,這些旁人自然無法明白。
倚樓撐著她慢慢往前走,低聲道:“我們自小死人堆裡練出來的,早麻木了,受點傷算什麼。姑娘護著自己,便是護著我們了。”
灼華覺著眼前有些發黑,脫力的利害,“盡胡說,都是血肉身軀,哪能真的麻木……”話不及說完,手一鬆,就往下栽,好在沈烺雲極時過了來一把拖住了她。
本就清冷的眉目此刻更是肅肅沉沉,滿眼的焦急,他將灼華一把摟住,橫抱而起,連一眼都未分給胞妹,急急就往蒼雲齋去。
主持大師得了知會,早已經候著。
狼爪留下的四道傷口又長又深,在林子裡又耽誤了那些功夫,鮮血乾涸黏在了傷口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剝離開,灼華昏迷中硬是痛醒了過來,氣呼呼的咕噥了兩聲,又昏了過去,倚樓和主持離得她最近,一聽,倚樓擔憂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連大和尚也抽抽了兩下嘴角!
出家人心性好,立馬恢復了平靜,大和尚細檢查了傷口,雖看著觸目驚心,好在都只是皮肉傷,好好養著十天半個月也就好了,只是免不了要留下疤痕了。
長天直念阿彌陀佛,幾道疤痕而已,無妨無妨。
開了藥方,熬得、塗的,主持師傅叫了夜裡小心伺候,只要不發燒,明日裡傷口收了就沒事了。
長天給熬了藥又細細喂著她喝下,藥效發作,傷口不再那麼疼,灼華來不及從昏迷中清醒又沉沉睡去。
這一晚灼華睡得極不安穩,一忽會兒痛醒,一忽會兒冷汗連連溼了衣裳,長天幾人忙著給她更衣、擦藥,又不敢有大動作,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渾身是汗的身子,夏日炎炎,一頓折騰下來灼華難受,她們也俱是一身的汗。
看著她痛醒又睡著,睡著又汗醒的,最後索性叫了婆子團團圍住了屋子,只給她蓋著一條絲滑的薄綢,晾著傷口,省的一會子更衣一會子擦身的,老扯著傷口。
沒多久,宋文倩和蔣楠等人都來瞧灼華,長天機靈,笑眯眯的將人擋在了院外,又團團謝過兩位公子的出手相救,只道待姑娘傷愈再親自上門拜訪。
言語間長天伶俐的發現,原來那白衣公子竟就是魏國公府世子徐悅,正是徐惟的嫡親大哥,而墨衣公子則是皇后娘娘的孃家侄子,武英侯府的週三公子周恆!
徐悅常年在營裡刀槍棍劍的,再者戰場上受傷是常事,手裡自然也有著常人尋不到的好傷藥,來的時候也給灼華帶了兩瓶過來,“紅色的瓶子是用來止血的,白色的待傷口收住之後再用,或可不留疤痕。”
長天一聽自然高興的很,滿臉的堆笑,笑吟吟的謝過。
宋文倩是姑娘家,長天便帶著她進去看了眼昏睡的灼華,清清冷冷的宋大姑娘一看那紅腫利害、皮肉微微外翻的傷口,冷著臉低聲咒罵的幾句:庶出的就沒一個省心,都不是好東西!
長天、倚樓和聽風聽罷,深以為然,險些沒有點頭認同。
待宋文倩走後後,與倚樓聽風雨說起徐悅和周恆,直感慨道:真是什麼樣的人家,能遇見的都是身份相當的人家!
又一輪擦洗塗藥後,倚樓悄悄去了紅竹院,檢查沈焆靈和她侍女今日的穿著配飾,因為狼群不正常的反應叫她起了疑心,怎的狼群只盯著沈焆靈攻擊?還有,天都黑了她還跑去林子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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