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魏國公府,一個恩寵正盛的永安侯府,若再有手握軍權的禮親王府,他想坐上太子位,不過早晚而已。
不論是姜家,還是蘇家、徐家。
今世裡,我必叫你一個都得不到!
半響,她緩緩鬆開拳,掌心留下深深的印子,幽幽吐出一口氣,她淡淡道:“即如此,你何苦跟她們這樣對上。”
沈煊慧哼笑,“我便是不與她對上,以後她也不會給我好日子過,我又何必委曲求全的。”
“那你自己的名聲呢?你這性子說的好聽是爽直,難聽些就是尖銳刻薄了。”灼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不明著拿捏你,若是背後出你惡語,你的日子才是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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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慧張了張嘴,抬眼看著她,似覺著她哪裡有些不同。
“你還記得按察副使家的庶女麼?”灼華稍稍開啟了一隙窗,光下便這樣撲了進來,落在白鶴紫霄的軟墊上,和光同塵間那鶴便似要騰飛起來一般,她輕輕的說著,“為著想高嫁,使了多少手段,把全家姐妹都得罪了,最後是嫁過去了,可還沒有一年呢,人就沒了。”
“當初咱們江南的時候,知府家的庶長女,知縣家的,布政使嫁的,咱們能見著的,那些都是有得寵姨娘撐腰的,能出來交際的,地位都不低,都有一副玲瓏心肝,或高嫁,或低嫁,你且看到如今,還好好的都有哪些,不過是那幾個心思通透的。高嫁女低娶媳,高不可太高,低亦不能太低,差的多了,即便成了日子終究難過。”
“我知道,你說的我也明白,我只是、不甘心而已。”面色似沾了霜雪的委頓微苦卻也坦然,沈煊慧淡淡的說著,“什麼徐惟,什麼蔣家,哪是我能想的。她若是個好性兒的便也罷了,這些年處處算計我,如今卻還要踩著我們上去,我不甘心她那樣得意。”
沈煊慧上世的死還和自己多少有些關係,若非她輕信蘇氏母女,以為趙氏害了母親,她與趙氏的結局何至慘死北燕,既然這一世裡她也能想得明白,便幫她一回吧。
灼華目光如江南的和緩春水,道:“你明白就好,咱們姐妹一場不易,父親面前我自會為你說話,你到底是父親的長女,有國公府的門第,總是不會虧待你的。”
“三妹妹有心,可我明白又能如何?”沈煊慧慘淡一笑,揚了聲調,“都是庶女便罷了,我不與她爭,我也從不想著與你爭,可如今倒好,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算計刻薄我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堂堂國公府的門第,被人逼著扶立一個妾室,簡直噁心。”
灼華知道她不甘,沈家之中誰能甘心?
只是,有些事情還不能告訴旁人,蘇氏根本不可能上位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不小心漏進了蘇氏的耳裡,一切計劃便都亂了。
“各人緣法。”窗外的光線明亮,為她如花樹堆雪的面容添了幾分溫柔,灼華淡笑中有幾分憐憫之意,“不過是個繼室,也不能真的拿你怎麼樣。”
沈煊慧悽然冷笑,語氣低低的似落在了空谷間,“這兩年我給沈焆靈吃了不少悶虧,如今就敢借著下頭人的手給我不痛快,她若上了位,如何能給我好日過。”
“你放心,父親和祖母總不是糊塗人,由不得她拿捏你。咱們世家大族的婚事自來是最重長子長女的,有了你們的好開頭,咱們這些弟弟妹妹的才能順利。”她緩緩而語,輕似天上的薄雲拂過了心頭,叫人跟著心靜下來,“她能給你吃什麼虧,不過是剋扣月例銀子,少些好的吃食衣物而已,這些虛浮的東西沒什麼忍不下的,十月裡你便要及笄了,又需忍幾時?如今祖母在,如何會任由她作踐你的婚事。你既覺得不甘心,噁心噁心二姐姐也罷了,不能太過了,外人面前尤其要做的姐妹和睦,你要讓蘇氏沒有機會在你背後使壞,你得讓旁人覺著你這個大姐姐萬般的好才是,他日傳出個什麼,吃虧的便是她,而不是你。”
煊慧越聽越驚訝,微楞的看著灼華,似乎第一次認識她的樣子,忍不住仔細打量著她,瞧她嘴角掛著淡淡的弧度,她本就生的如白梅清冷,冷白的正午陽光下淺淺一笑,恰似暗香冷梅綻放於冰雪之上,映著她淺棕而幽深無波的眸子,幾乎綻放出一種灼人的豔麗,哪還有方才被沈焆靈逼得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結巴了一下,“你、所以……”你的天真,你的親熱,都是裝的?!
灼華含了一抹山巒霧蒙的笑意看著她,帶著幾分無奈的惆悵,緩緩道:“姐姐以為我過得就輕鬆了?我只會比你更難。”
若叫蘇氏知道她已經知道母親死亡的真相,她要面對的就不只是缺衣少食、下下絆子的刻薄而已了,而是被無聲無息殺死的結局。
沈煊慧忽然笑了起來,心裡暢快了許多,是啊,她是正兒八經的嫡女,沈焆靈再如何都不可能越過她去,在蘇氏母女眼裡,只怕她更是疙瘩一般的存在。
她勾起嘴角,款款柔色,又明豔無比,語帶戲謔道:“妹妹說的是,就是要噁心她們母女,也不能拖累了自己,為著這起子賤人,還不值得我把自己搭進去。”
窗外花竹蔥鬱,陽光明媚,投下的陰影卻仿若一道慌涼寂寞的影子刻在心頭,蒙了灰,落不進溫暖的微涼迷茫,“好好的吧,日子是給自己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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