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添正常情況下總是有意的遮擋臉上的傷疤,不過現在喝大了,長髮遮臉,影響喝酒,經常張開五指抓著頭髮從前面往後面捋,不經意間就會露出臉頰上的碩大傷疤。
賈修能就坐在楊小添的身旁,正要敬酒,扭頭一看到好好地一張臉上突出一大塊肉,而且那塊肉的表面不是光滑的,而是凹凹凸凸非常不平整。
“你臉上這是什麼?”他嚇了一跳,放下酒杯,往後退了一步。
就這個簡單的動作,傷害卻非常巨大。
楊小添喝迷糊了,卻仍能夠感受到區其中的屈辱,連忙低下了頭,頭髮重新遮住了臉頰。
“怎麼了?”徐明承坐在另一側,並沒有看到傷疤。
“他臉上那是什麼,像個惡魔粘在了上面。”賈修能只顧著說出自己的驚恐所見,卻絲毫沒有顧及別人的感受。
徐欣聽到議論聲,回頭看到賈修能指著楊小添的臉驚恐萬狀,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一個傷疤,誰身上沒點傷疤。”他小心的替楊小添解圍,“我小時候調皮,從山坡滾下來,耳朵都割開了一個大口子,現在還有痕跡。”
“可是,那也太大了。”賈修能還是驚恐的樣子。
可以從楊小添臉上的傷疤來推測,他的半張臉,有可能整個臉被撕扯開了,整容手術都沒辦法很好地復原。
“好了好了,賈叔,你就少說一句。”
徐欣眼看今天的海鮮吃得差不多,眼看著楊小添低著頭情緒低落,便儘早結束這一場宵夜:“時間不早了,大家明天都要忙活,早點休息吧。你們都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東西,我來收拾。”
其他幾位飯店的員工紛紛起身。
賈修能也起身告辭,走前也意識到剛才自己驚恐國度,似乎不太恰當,拍了拍楊小添的肩膀,“小夥子,賈叔剛才說話沒過腦子,你不要放在心上,你也不要自卑。”
說罷,朝徐明承點頭了一下,轉身離去了。
“爸媽,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來收拾就行。”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隔壁的店面也關燈關門。
徐欣看到楊小添還在低著頭,便坐在一旁,安慰道:“對別人來說,第一眼看到你臉上的傷疤,會有一點點異樣的目光,這很正常。但你不要因此自慚形穢,我覺得,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身上的傷疤就是榮譽的勳章!再說了,你是在為夢想拼搏的路上,留下來的痕跡。”
“我沒有自卑,我也不介意別人怎麼說我,怎麼看我。”
楊小添抬起了頭,臉上泛起酒紅色,但是腦子卻已經非常清醒,“這個傷疤,意義不一樣。每當我照鏡子,看到我的臉,看到上面的傷疤,我彷彿看到的是另外一張臉。他是我的領航員,我們一起訓練,一起簽約進入同一個車隊,一起為相同的夢想奮鬥。我們練得很苦,卻從來都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笑容。”
徐欣知道他說的是誰,那一定是在那一次車禍中去世的哪一位同伴。
“我現在看到我的傷疤,彷彿看到他在對我微笑。”楊小添性格古怪,或許也正是承受了這樣的心靈打擊造成的。
徐欣沒有這樣的經歷,但是能夠感受到來自楊小添身上的情緒,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安慰。
見證生死,經歷磨難,有些人看開了,有些人卻越陷越深。
哪有那麼容易看淡生死,尤其是犯錯造成的生死。
“向前看吧,人總是要為自己活著,不能為別人活著。”
“你不懂。”
這話,徐欣沒法反駁,始終圍繞著這個話題在討論,氣氛就變得非常凝重。
“你剛才說,今天專程過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事情?”他轉移話題道。
“本來想跟你借錢的,不過……”
楊小添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一時想不起來為什麼後來就不想說借錢的事情了。
“借錢?”徐欣現在手頭挺寬裕,不過做人得有原則,有些錢是不能借的。
借錢這種事情,處理不好,會因此結下仇恨。
“你為什麼突然跟我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