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師,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雨幕通天徹地,能見度不到五十米,遠無車輛,近無行人,這一道天橋,成了雨簾之下、與世隔絕般的境界。
“好漂亮。”蘇迷喃喃,漂亮到一眼萬年,漂亮到讓人什麼話都說不出,漂亮到漂亮兩個字本身,都是對她的褻瀆。
烏髮長裙,肌膚勝雪。兩鬢飾以赤羽,餘下通體素白,再無半點裝飾,卻比世間最穠烈的色彩還要驚豔。
人說,煙分頂上三層綠,綠雲擾擾梳曉鬟,卻不足以形容她的一縷發。
人說,兩臉夭桃從鏡發,一肌一容盡極妍,卻不足以比擬她的一分顏色。
人說,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卻不足描摹她的一分姿儀。
不但絕美,而且出場自帶特效。
風吹雨斜,化作撲簌簌的雪,皎皎瑩潔,將整座天橋籠罩其中。六月飛雪,不一定是竇娥冤,也可以是冰雪王國的童話。
“你是…白雪…公主…嗎?”
“葉天師不認得我,我卻在冰雪原上見過葉天師。”聲音嚦嚦清婉,簡單的幾個音節,卻比任何曲子都動聽。那一雙墨瞳盛了淺淺的疑惑,“可葉天師應當認得素凰,我是素凰流徽。”
“素凰流徽?”那一抹白漸漸變得耀眼,蘇迷不得不垂下眼簾,那白光卻似輻射一般,怎麼都遮擋不去,“太...太亮了。”
眼前一陣陣發暈,蘇迷連忙扶住圍欄,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果然,像太陽一般皎潔的光,會讓人不敢直視。
“你真漂亮,漂亮的讓人暈倒。”
素凰墨瞳中的疑惑卻緩緩散去,“流徽常年棲息在冰山,羽衣與冰雪同色,折射率極高,普通人盯著看,會引發雪盲症。大天師在冰雪原待了許久,手刃仙后,鎮壓燭龍,藐視天下蒼生,何等風姿傲骨,此番相見,竟變得這般孱弱。”
“漂亮仙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蘇迷,不是什麼大天師。”
“我還奇怪,此番重臨,大地竟妖魔肆虐,陷入混沌,原來是葉天師身陷劫數。”素凰言罷,收了羽衣明光,緩解蘇迷的眩暈症,“三重天的神,竟也這般歹毒,抹去記憶和神力也就罷了,竟用業火焚盡神脈,毀去一身靈根。若換作旁人,早就湮滅成灰了。”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蘇迷從包裡掏出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素凰這一席話,她沒聽懂,卻聽的很渴。
“知道始祖鳥嗎?”
等蘇迷休息片刻,找回幾分精神,素凰接著道,“大地最初的生命,所有高等生靈的祖先,比神族還要原始。鳳凰一族,就是始祖靈鳥的嫡系血脈。神諭也許能號令眾生,卻無法凌駕在鳳凰之上。所以,流徽還記得大天師。這大概就是命運的神奇之處,千迴百轉,冥冥中註定。可惜,流徽的血脈雖然高貴,法術卻著實低微,無法令大天師的神脈靈根起死回生。”
這漂亮仙子應是認錯人了。蘇迷心想,但聽到鳳凰二字,立刻激動的兩眼放光,“你是素凰?鳳凰靈鳥?那你一定能降伏黽妖,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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