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凰，陰玉，任選其一都是無價之寶，而今竟然要一起出現？”
當堂擺著鎮邪招財十二瑞獸，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見空氣中繚繞不絕的煙霧。
金絲楠木的長榻坐北朝南，扶手、靠背雕刻萬福萬壽花紋。榻上一人端坐在錦褥上，手持一卷書，不時翻過一頁。
“初三，卯月東昇，宜開市。把城市東部片區的潛在客戶羅列出來，初三那日登門拜訪。記住，只做與卯兔相合的屬相，雞羊猴馬之類，鼠狗虎蛇的客人萬萬不可接納，免得衝撞財運。”
他甚是專注，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書，話音落地半晌，並無一人應答。
房間裡堆滿瓷器書畫鎧甲木乃伊等物，到處塞的滿滿當當，除了他自己，唯一與人沾邊的，就是榻前立著的兩枚紙人，似一雙金童玉女。
雖然是紙人，卻製作的栩栩如生，五官清晰，鬚髮畢現。金童戴一頂復古鴨舌帽，衣著是適應生服飾，襯衫馬甲西褲，脖子上戴著圓領節，映著稍顯稚嫩的臉孔，頗有幾分喜感。玉女撐著傘，一身學生裝扮，穿著及膝裙、白色長筒襪和運動鞋。
“哦，我忘了，你們的封印還沒解開。”
他揮了揮手，隨著符文湮滅，紙人的面色一分一分變得紅潤，頭髮在光線中起伏，緊跟著眉毛挑了挑，眼珠子轉了轉，胸腔裡吐出一口濁氣，然後抬起僵直的腿走了兩步，“大吉大利，出門見喜。”
“速去速回，別在路上耽擱，也不要與閒雜妖魔交談，午夜十二點前趕回來。順便把那一帶的賬本清點一下，祟鬼們放出去有一段時間，該收利息了。”他甕聲甕氣的道。
“遵仙師之命，屬下這就去傳達。”金童抬手作揖，玉女屈膝納福，拜別後相攜而去。
“在屋子裡待了這麼長時間，不能說話不能動，真真把人憋壞了。又是黃梅天，陰雨連綿，我都要長黴了。還好今天是晴天，可以曬曬太陽。”紅綠燈前，玉女伸伸懶腰，一聲慵懶長嘆，“久違了，陽光。如果能逛逛街，喝杯奶茶，再找個小公園坐一會兒，就太愜意了。”
“五點，我們的時間不多，收完帳，還要趕回去覆命。”金童面帶憂慮，“你可千萬不要像上次一樣貪玩，踩著十二點的鐘聲回去，差點紙變在電梯裡。”
“知道啦，金童哥哥。你也要提防灑水車，別再被它噴到了哦。”
“保護好自己。”
紅燈轉綠，兩人在十字路口分開。
走了一會兒，金童停下腳步，賬本記載，這一帶的居民樓放了兩隻祟鬼，一隻幫人討情債，一隻幫人報仇。作為代價，她們要在願望實現之後，將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壽命送給仙師。
贈送壽命的方式，就是提取精魄。人的精魄好比油燈中的油，出生時是滿滿一瓶，在歲月中不斷消耗，油盡燈枯，人也就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惜，大多數人在活著的時候，是不會珍惜自己的精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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