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殺人?她們死了,你並沒有因此快樂。”蘇迷憶起夢境中,叔夜君手起刀落,冷酷到令人心悸的場景。“她們沒有錯。”
風迎面吹來,夾雜楊絮翻飛,蘇迷下意識的躲避,生怕那些毛毛絮絮飛進眼睛裡。實際是她多慮了。有叔夜君站在身前,蘇迷彷彿置身於凡眼不可見的屏障,風、塵沙、飛絮都自動避讓。
“凡人才有對錯,帝王只論成敗。”
叔夜君扶著她,緩步朝醫院所在的方向走去,“她們是靈女,別人家的孩子,秘術師、陰陽師、巫師,但更重要的一點,她們是臣民。所謂帝王,手裡握著的是千千萬萬民生。帝王罪業,臣民為之贖,這是千秋萬載不變的因果。媧神有罪,她的罪過自然是靈女來贖。今日我勝一籌,殺了她的臣子;那日卻是她勝一籌,殺了我最在意的人。我與三重天勢不兩立,還是那句話,只論成敗。談不上她對我錯,還是我對她錯。”
當雪山崩落,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一定有比殺戮更好的解決方式。”蘇迷惶惶不安,蘇兩兩也是靈女,雖然靈力微弱,弱到沒有資格踏入他口中的三重天。
凡人,生如螻蟻,卻對世界報以虛妄的美好。
“我與三重天的結,若是用殺戮就能化解,那這結早就解了。”叔夜君淡然道。
殺戮帶來的,是災難;而他要送給三重天的,是浩劫。
“不能放下嗎?雖然聽起來很過分,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不管最後是你嬴還是媧神嬴,她都不會活過來了。何必葬送那麼多無辜的性命?”殘忍的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有多痛,更沒有資格說大度說放棄。可一想到那些喪生的靈女,蘇迷還是忍不住要說。當然,說了也白說。
蘇迷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盤算如果叔夜君一掌拍過來,自己應該以什麼姿勢落地最能博取憐惜。盤算片刻,突然意識到,這一條路很空闊,空闊到除了他倆,一個行人都沒有。
“這是黃泉路嗎?我不會已經死了吧?”蘇迷哆嗦著道。
“是我施了障眼法,遮住這條街道的出入口。我不喜歡人來人往,蘇姑娘莫怪。”
慢悠悠的走,依然很快走到路的盡頭。醫院大門遙遙可見。蘇迷剛想找點話多說幾句,一回頭,叔夜君已經消失不見。
花非花,霧非霧,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蘇迷覺得自己魔怔了。不久之前,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白領,突然之間就能看到鬼,不是一隻兩隻,是一群、一個國度的鬼。更可怕的是,她居然看上了鬼帝,一個俊美到世間無雙的傢伙,而這傢伙還有心心念念、生生世世不能忘懷的前任。
為什麼跟電視劇裡的俗爛情節很像?
我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就像美麗心靈中演繹的那樣,出現嚴重幻覺,將腦海中杜撰出的人物與現實混而為一,做了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夢?
想到這裡,蘇迷一聲長嘯,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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