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彌坐在街邊打哈欠,不想靠的太近,又不能離的太遠。
細雨纏纏綿綿下了一整天,人定時分,烏雲散盡,天空捧出一輪明月,清冽如洗,周圍環繞七彩光暈,光華淡淡,似美人薄施脂粉,欲語還羞。
“你覺得是女孩還是男孩?”天象已顯,孩子已經降生。
“你喜歡就好。”紫衣的魂息在心海應道。
葉彌有些許羞惱,“再亂聽亂看,就把你拎出來!”
“並沒有。”紫衣勾唇一笑,“是心靈感應。心念一動,我便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心緒雜念比自己意識到的要多的多,堪比天空的繁星,若是靠一雙耳朵去聽、一雙眼睛去看,資訊接受的速度就太遲緩了。”
葉彌剛要發火,紫衣已接著道,“噓,入陣了。集中精神,我是你的另一雙眼睛,你只要心無旁騖的進攻,其他的,我會幫你看著。”
樓宇如沙盤中的模型林立,高下分明。
太一道教門派繁雜,學說紛呈,光是咒語陣法的秘笈就有上千卷。但萬變不離其宗。再玄妙的陣法,想要有殺傷力,就必然要藉助風雷水火之力。
流轉止息,收攝屏御。
用這些力量彌補凡人的弱點,從而對付更強大的存在。
其特點是精密,複雜,多人協作。
評估殺傷力,就比較困難。好比一枚繡花針,普通人只能用來縫縫補補,東方不敗卻用它駕馭葵花寶典神功,震懾武林。一句話,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
所以,葉彌很少研究陣法,偶爾學了個五行六相陣,也是圖它覆蓋範圍廣,便於撒網撈魚。
基於馮天闊老頭的武力值,葉彌對陣法的效力推測個七七八八。收服全盛時期的白楚楚,勉強湊合;收服產子的白楚楚,綽綽有餘。
想要壞事,也再簡單不過。他們會藉助地勢較高的地方佈陣,只要破壞其中一角,陣法自亂。
“雷峰塔計劃,開始行動!”靈犀坐在網咖內,幾十臺電腦螢幕閃爍,實時傳輸附近監控畫面,“一點鐘方向,海拔三十米,是輕雲觀的十二個道士,彤火。五點鐘方向,海拔三十六米的天台,是玄真觀的九個道士,鎏金...今晚月明星疏,空氣溼度較大,易燃指數較低,建議你攻擊輕雲觀的道士,容易得手。”
“離我最近的是?”
“清音觀,十二點鐘方向,青木。祝你好運。”靈犀的嗓音很是甜美。
是一座商務大樓,夜深人靜,黑黢黢,空蕩蕩。葉彌站在樓梯口,抬腳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窗外汽車的燈光一閃而過,照見牆壁上猙獰的獸影。
“來了啊,那就辛苦你了。”
嗷嗚一聲低鳴,那影子從窗戶縫鑽出去,沿著光滑的外牆向上攀援,翻進天台。很快,道士們淒厲的喊叫聲傳來,此起彼伏,隱約夾雜老者的呵斥,大概是冷靜、別慌、佈陣之類。
葉彌悠然踱出,“呼叫青蛇。”
無線電那頭,靈犀撲哧笑出聲,“雜七雜八的小動物夠多了,靈狐、狼人、貔貅,再這麼下去,都能開馬戲團了。”
“我可沒請它出山,大概是被妖氣吸引過來的。清音觀已廢,玄真觀那裡有小狼人,星芒陣缺了兩個角,布不成了。”夜愈深,葉彌的眸光愈加清靈,“副牌都快打光了,應偲琬的王炸還沒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