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小鳥兒在叫,啾啾啁啁。
葉彌從昏睡中醒過來,腦海中一片茫然。枯坐許久,憶起山風浩浩的懸崖、屍王和徐功亮。
誠如老徐所說,她一旦選擇相信,就從不懷疑。其實,直到現在,葉彌也不願意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害自己。
做人簡單快樂,難道不好嗎?何必去跟屍王、鬼王什麼的混在一起。但誰知道呢,也許老徐想要的不是簡簡單單,而是名利權勢。
變成這樣的老徐,也不知徐太太那裡願不願意收貨。
葉彌敲一敲發木的腦袋,決定當面問清楚,也許他是被催眠了呢。穿衣下樓,家裡格冷清,一隻鬼影也看不見。
水仙花盛開在白壇中,陽光灑在地板上。
廚房裡的燒水壺咕嘟嘟響,葉彌正要去關,便望見燃氣灶上的水壺騰空而起,熱氣騰騰的滾水倒進咖啡杯,冰箱門開合,培根、麵包有條不紊的飛出,落在案板上,很快加工成三明治。然後擺在托盤中,向客廳的茶几飛來。
唇角泛起苦澀的微笑,葉彌端起咖啡送往唇邊,將觸未觸時,突然鬆手。
並未落地,甚至連一滴咖啡都沒潑灑,杯子落至半空,便被無形的力量托住,重新擺到茶几上。
“太苦了。”葉彌垂下眼睫,輕聲道。
沒有誰回答,廚房的門開合,一杯新的咖啡很快被端上來。
紅橙黃綠青藍都在,吳鉤月依然掛在牆壁上,旱魃依舊鎖在地下室,葉彌卻什麼都感覺不到,鬼氣,器靈,萬物生長…四周那麼安靜,安靜的傳達毋庸置疑的資訊,她的神力徹底消失了。沒有陰陽眼,沒有敏銳的感知,沒有御風的能力,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胡亂吃幾口飯,葉彌穿上外套,準備出去。大門卻像被膠水黏在門框裡,怎麼也打不開。
試了兩次,葉彌嘆氣,“我要出去曬太陽。”
“不行。”紅衣攔在前面,“殿下交待,大天師要待在家裡,哪裡都不準去。”
再試,門依舊打不開,葉彌只得道:“我現在看不見你們,聽不到你們說話。”
紅衣拿來紙筆,將剛才的話刷刷刷寫下來。
“禁足?”葉彌冷笑一聲,“腦子鏽了是吧?!都讓開!”
神力全失,餘威仍在。這一嗓子吼的紅衣忐忑,稍一氣餒,橙衣綠衣立刻站在旁邊打氣,“別怕,大天師中毒了,神力全無,奈何不了我們。加油,一定要扛住壓力!”
藍衣提筆續道:“外面有很多壞東西,會傷害大天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來那麼多壞東西?”硬的不行,葉彌決定用騙的,“我身體不舒服,要去醫院開點藥。你們不讓我出去,不是保護我,反而拖延了病情。你們也知道現代醫學很發達,跟古代不一樣了,不用動不動就去求神拜佛。快點讓開,真不放心,跟我一起出去就行了,你們六個的實力加起來,在n市還是能橫著走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彩虹女們聚在一起嘀咕半天,又寫道:“真的是去醫院?”
“千真萬確。”
只不過,更要緊的是去看白楚楚。將她從蠻荒帶回來,是基於她肚子的孩子一切正常,不會傷害人類。雖然方潯說,她肚子裡的胎兒是人形,但作為n市的大天師,葉彌要親眼看一看,確保萬無一失。
對失而復得的嬌妻,方灝視若珍寶,為了白楚楚母子平安,直接買了一傢俬人醫院。葉彌臉生,被安保攔住,死活不讓進。
“方灝的太太叫白楚楚,我是白楚楚的表姐,葉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