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哥哥。”低低的嗓音,彷彿夢囈。
“怎麼,不舒服嗎?”方灝問道。
卻沒有回應。方灝側眸,一夜沒睡,白楚楚低低喚了一聲過後,將頭靠著車窗玻璃,已經闔上眼睛睡著了。幾縷鬢髮灑在臉頰,鴉黑,映著的臉頰越發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方灝將溫度調到適宜,緩緩開到醫院的停車場上。時間尚早,醫生還沒有上班。將車窗搖下一條縫隙,方灝開啟手機,將婚禮要準備的事項逐一落實下去,盯著螢幕的眼睛越來越酸,最後竟像白楚楚一樣,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灝哥哥,在我心裡,早就穿過嫁衣,完完整整的嫁給你了。”
彷彿間,又聽到她的低語和哭泣。
方灝想要睜開眼睛,卻渾身綿軟,一絲力氣也沒有。楚楚,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在方灝眉心落下一吻,白楚楚開啟車門,悄然離開。
太陽昇起,不論人間悲歡離合,總是用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
這一天的早晨,白楚楚悄然離開,蹤跡全無,方潯像往常一樣走進校醫院,紫衣和禪禎又坐在教室裡,葉彌則穿上工作裝,精神抖擻的審視路過的每一個人。
“今天的課是關於器物。從原始社會開始,人類就開始製造各種各樣的器物,石鍋、石碗。到了有文字記載的商周,就有了陶器、青銅器...”
禪禎聽的昏昏欲睡,紫衣卻煞有介事的在本子上記筆記。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禪禎好奇,一面去看他記些什麼。
紫衣閒閒應道,“如果我自己鑄一支青銅劍,應該會長成這樣。書上那些只能給皇室子弟當裝飾,上陣殺敵,派不上用場。”
“阿彌陀佛,身懷利器,必起殺心。你消停點吧。”禪禎提起筆,三下五除二,將紫衣設計的圖譜改的面目全非。
“你錯了,身懷利器,首先是為了保護所愛。”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看似兩難的問題,真正的帝王總在一開始就做出抉擇;而那些以為自己兩者都愛,當命運將近時,被逼著二選一的時候,其實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禪禎嗤笑道,“葉彌連死神都殺,還需要你保護?”
“所謂保護,不一定是要在打架的時候衝在她前面,也不一定是子彈飛來,義無反顧的站在她身前。不拖累,不後退,並肩而立,也是一種保護。”紫衣緩緩道。
禪禎皺眉,顯然又不明白。
這就是命運的可恨之處,給了他普渡眾生的不滅靈魂,卻連保護自己和愛人的能力都沒有。給了他心懷天下的慈悲,卻不知道自己也在苦海之中。
下課鈴聲響,兩人回宿舍,故意路過安保室,卻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正激動的跟葉彌說著什麼。
紫衣抬眸,天空雲氣激盪,瞬息萬變,註定是多事之冬。
待老者離開,一鬼一佛走了進去,方知那是林雅南的父親。
“得出去一趟。”葉彌揀要緊的講,“林雅南和三個室友一起去江邊遊玩,不知道撞見什麼,蹤跡全無。林老先生精通符篆,用追魂法在江邊找了一夜,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