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恆'相貌瀟灑,性格隨和,原本就受一部分女孩子追捧,但為人輕浮,大多數對他嗤之以鼻。紫衣入駐身體以後,之前的毛病全去了,女朋友們以失憶為名,全部斷絕來往,整個人煥然一新,竟比之前更受歡迎。
兩星期的課聽下來,教室外總是站滿人,最裡面將眼睛貼在玻璃上的,是知道內情的,往外一層是有所耳聞,最外一層則是純粹湊熱鬧,想知道別人在看啥,一時間,所到之處,甬道為之擁堵。
漸漸的,教授也聽到風聲,將'季恆'的課堂作業翻出來,認真看兩眼,樂了。
“誰是季恆?”
“季恆來上課了嗎?”
“季恆!”
禪禎用胳膊肘捅到他第三遍,紫衣終於意識到教授喊的是自己,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先生好。”
“這是你的課堂作業,最近兩個星期,七次上交,都是全對。”教授頓了一頓,“但這字跡,居然沒有重樣的,我看看啊,上週一是一手漂亮的小楷,週二是工整的宋體,週三是草書…季同學如此的多才多藝,老師忍不住想要提個課堂問題,上一次,講到蒙古南下,郢州被圍月餘,守城大將張羿投降,你說一說,對這件事的看法。”
坐在前排的女生開始寫答案。
紫衣卻翻個白眼,吐出兩個字,“荒謬。”
“什…什麼?”
教授額頭上青筋暴跳,正要下達懲罰措施,只聽'季恆'接著道:
“嘉熙三年,乙亥,雨水已畢,驚蟄將至,元軍十五萬圍合而至,郢州軍民不足十萬,守四方城牆,苦戰不下。糧草將盡,元兵更改策略,只圍不攻,十日後,南宋大將張羿開城門,歸降蒙古。”
“呵呵,你剛才說荒謬,怎麼個荒謬法?”教授生氣了,繼續追問。
“張羿,南宋之良將,後世人卻說他是奸臣。”
“打不過,就棄城投降,不是奸臣是什麼?”
“糧草將盡,開城投降,只是後人杜撰。真實情況是,元軍死傷無數,水土不服,又值春初,爆發了時疫,卻將屍體投入江水,感染了整座城的水源。城中哪來草藥?百姓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幾乎易子相食。張羿不得已,開城門放百姓們離開。率餘下三萬殘軍,與元軍死戰七日,無一存活。屍體堵塞江水,白骨遍野。三百里內外,無一人捕捉江中魚蝦為食,生怕驚擾了水中英靈。”
在那場戰爭中死了十一萬人,他被鋪天蓋地的戾氣吸引過去,在附近徘徊了半年之久。
一席話,滿堂鴉雀無聲。
書中只有戰爭二字,聽'季恆'說完,才知道當年的一切何等殘酷、令人絕望。
最震驚的莫過於教授,城中有時疫,是最近發掘了一位文人的古墓,陪葬的帛書上有隻言片語,再結合時間地點,推斷得出。自己的論文打了一半草稿,還沒寫完,更沒發表,這些隱情,這名學生是怎麼知道的?!
“坐下吧。”教授驚出一身冷汗。
'季恆'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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