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想,有一天不做天師了,就找一個平和整潔的小城市開家咖啡廳。養養花草,遇到春風和暖,或者秋高氣爽的日子,就抱著貓兒曬太陽。”
陽光透過寬敞的落地窗灑進來,照見葉彌躺在碩大的毛絨熊上,慵懶萬狀。
“好主意,到時候我和洛伽去找你,我們三個人一起。我要做收銀員,你和洛伽做服務生。”靈犀眯起眼睛,似乎能夠想象她們穿著卡哇伊的女僕裝,在桌椅間來回穿梭的模樣。
“我什麼都不要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當豬養。”葉彌哼唧道。這些天為了救禪禎,奔波勞碌,渾身傷痕累累,除了休息,她真的什麼都不想做。
洛伽只是抬眸望著窗外,天空澄明,小城鎮很安靜,不時有孩子騎著腳踏車從馬路上一閃而過。一對年邁的夫妻相互攙扶,踽踽行來,望見玻璃門上‘今日休息’的牌子,便相視一笑,緩緩掉頭回去。
柳煥生賦閒的這段時間,在這座靠海的小城開了間餐廳,雖然沒有生意爆滿,但每天都有幾個客人登門,在這裡喝一盞茶,點兩樣小菜,映著雕花落地屏風、海棠盆景和琉璃連枝燈,溫馨雅緻,其樂融融。
今天柳煥生去收拾殘局,重整秘術師內務,她們三個樂的清閒,帶著禪禎來這裡散心。
禪禎已經化悲痛為食慾,將窖藏的葡萄酒就著整隻帝王蟹吞進肚子。
“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靈犀問道。她自己不用說,是要回去陪著柳煥生的。
“這句話應該問你才對。天下男子那麼多,你怎麼死腦筋,非要跟著柳煥生?他一輩子不娶你,你就一輩子這麼耗下去?”提起這件事,葉彌就有些來氣。氣的是靈犀沒骨頭,更氣柳煥生明知靈犀的心意,卻裝聾作啞。
“我是阿秀娜,心中充滿黑暗,教授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只要在那裡,對我而言,便是莫大的溫暖。”靈犀啜著杯中的紅茶,悠然道,“別隻顧著說我了,你自己還不是一頭亂麻,五十步笑百步。”
葉彌楞了楞,“我哪有一頭亂麻?我跟方潯很好啊。”
靈犀勾唇一笑,清麗無雙,“葉葉,你知道相思的滋味嗎?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症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告訴我,這些天你精神百倍的打怪,可曾害過相思?”
葉彌再次愣了楞,“糟了,我忘記打電話給他。”
他身邊還有一個叫簡妮的初戀情人呢!她忙著拯救聖僧,別後院失火,一回去就發現方潯被那個女人拐走了!
於是噌噌噌的跑到吧檯後打電話。
靈犀輕嘆,時差啊姐姐,這時候人家在睡覺呢!而且重點是...算了,等葉彌自己慢慢悟吧。再說了,正主在那兒悠哉遊哉的打坐調息,皇帝不急,她何苦要當跳腳的太監。
望著這一幕,洛伽難得笑了笑,如芙蓉出水,令觀者心生喜悅,“不戰而降,原來這才是打怪的最高境界。”
“是啊,百鍊鋼化為繞指柔,居家出行必備,還是神助攻,看見她有難就出來加個血偷個塔什麼的。”靈犀感概。
葉彌很快從吧檯後走出來,臉色鐵青,“那個簡妮白蓮花,竟敢挖我的牆角!看老子回去弄死她!”
“怎麼?她接的電話?”靈犀饒有趣味的打探道。
葉彌不答,氣呼呼的摔桌子,幾下就將柳煥生的餐廳折騰的七零八落。
“這可是黃花梨木的,價值連城呢。”靈犀算著賬,三下五除二,“得了,你這一趟又白辛苦。”
風吹雲起,轉瞬遮蔽太陽,淅淅瀝瀝落起雨。
水痕從玻璃上蜿蜒而下,洛伽伸出手指,沿著水跡勾勒不存在的線。休息了一夜,眼底的烏青和疲憊仍在。
靈犀輕嘆。洛伽和自己截然相反,她雖冷淡,但內心充滿光亮,可是光亮的中心有一孔黑洞,這是神女不堪回首的過往,註定了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可她不是神女,揹負不了蒼生,空虛的洞會越來越大,一分一分蠶食她的快樂和光芒。
“你也很久沒回去了,等藍幽靈戰團的餘孽肅清,回去看看奶奶,也幫我向她老人家問個安。”
洛珈手指一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