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捨得對自己的朋友下手?”
“什麼是朋友?多賓斯長老。”
姽嫿的紫瞳彷彿能穿透螢幕,直視他的眼睛,“我的信念很簡單,人生如棋,如果我是國王,那麼棋盤上所有的棋子,註定要為我而死;如果生來是卒,那我也只能奮力廝殺,去保衛自己的國王和疆土。”
多麼孤獨的人生啊!這樣的人沒有早點為自己所用,真是太可惜了。多賓斯心中感慨,微笑道:“期待你的好訊息。”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風空落眼前花。”
跟杜蘭德吃的這頓飯,葉彌食不知味。
餐廳內的氣氛太過高雅,偌大的空間,只有她和杜蘭德兩位客人。燭光,玫瑰,水晶高腳杯,清一色的描金花卉瓷器,菜色湯品用唐詩宋詞命名,侍應生裝束整齊,從頭到腳一絲不苟,更誇張的是,居然有一隻樂隊,金髮碧眼的女郎們身穿淡雅旗袍,隔著舞池演奏春江花月夜。
接到電話的時候,杜蘭德說吃一頓便飯,葉彌隨便套了一件裙子就出門了,到了這裡才發現,桌布都比自己的衣料摸上去舒服。
“其實法國菜跟紅酒搭配起來,會更好吃。”杜蘭德用餐巾拭了拭唇角,望著葉彌杯中靄靄上騰的霧氣,用不甚流利的中文接著道,“東方女子含蓄內斂,若在吃飯的時候不肯飲酒,大約也不會理睬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喝酒誤事。葉彌腦海中閃過不堪回首的往事。
“幾年前,阿葉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雖傾慕,但你高高在上,我不敢以凡俗之事打擾。最近,聽聞你結交一名男友,我才知道,原來仙子也會思慕凡塵。”杜蘭德觀察著葉彌的神色,見她沒有露出厭惡的神情,便吐露心聲,“我只是想說,雖然與你不在同一座城市,但我始終在這裡等你。”
“唔…”
最近自己有桃花劫嗎?
葉彌正斟酌如何婉拒,杜蘭德已經爽朗一笑,“我知道你會說什麼。只是,喜歡和愛是兩種情感,希望你早一天明白。”
“唔…”
什麼意思?葉彌有點懵。
“走吧,我帶你看新收的藏品,有幾件是從金字塔流傳出來的,想必你會感興趣。”
“好啊,呵呵。”
當年,她救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穩重深沉的中年人,會跟她說,希望你早一天明白的鬼話。
看完收藏品,又去聽歌劇,杜蘭德似乎精神很好,已經深夜十一點,還要再邀請她吃宵夜。
葉彌也不婉拒了,直接一句大白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杜蘭德立刻道,“我在第五大街的房子很安靜,不如你去那裡睡,絕對不會有人打擾。”
葉彌打個哈欠,“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
杜蘭德亦不隱瞞,“你的同行們最近很激進,我不希望你在這裡受到任何傷害,跟我在一起,他們多少有些顧忌,不會做的太出格。”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該來的躲不掉,這些事我也應付的來。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就是觀禮的日子,到時候見。”葉彌笑了笑,跟杜蘭德再見。
杜蘭德無奈,望著葉彌消失在拐角處,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