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楚楚?”回到家中,方潯問道。
“怎麼會。”葉彌眯起眼睛,捉到她以後逼她現出原形,關到金絲籠裡,白白的毛茸茸的多可愛。
方潯被她的眼神驚的毛骨悚然,決定以後避開關於楚楚的話題,“...我去煎牛排。”
葉彌提著玻璃燈來到屋頂,自從方潯搬進來,她很少踏足這片地方。多日不來,成片的鳳仙花已經凋謝,薔薇卻開的正好,星星點點的粉色花瓣點綴在青翠枝葉間,兩米高的架子上纏滿葡萄藤,鬱郁生蔭。
她走到欄杆前,從這裡可以看到遙望川流不息的街道。微風吹拂,街道上的路燈明滅不定,像是被風吹亂了一般。
一道修長的身影沿著燈火款款走來,他似乎不喜歡亮光,像是踩著一路的感應燈一般,所經之處,路燈紛紛熄滅,又在他身後次第亮起。
葉彌探腰,將玻璃燈懸掛在琉璃瓦下,黯淡的燈光灑下,照亮別墅前的一排三角梅。
那道修長的身影走了很久,終於走到別墅附近,停在三角梅前,仰望著頭頂的輝光,不再前行。
安靜的夜。
昏暗的巷子裡睡著幾個流浪漢,路燈早已壞了,垃圾箱內,野貓野狗安靜的尋覓著食物。
一個流浪漢睜開朦朧的眼睛,掙扎著起夜,睡覺前喝了一杯別人扔掉的飲料,此刻被憋醒了。他口齒不清的嘟囔著什麼,然後回到自己的窩,繼續睡覺。
還沒有睡安穩,剛剛闔上的眼簾被一道驚豔的光芒攫住,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順著他的目光,身材纖娜的女子,穿一襲紅色長裙,撐一把油紙傘,從巷子的另一頭輕盈走來。一切都似幻似真,唯有她,亮冽,嫵媚,照破虛無,越來越清晰的倒映在流浪漢的瞳孔上。
她停下來,檀口翕動,像迷路的少女那般低語,“老人家,可看見李生了嗎?”
幽香縈繞,勾魂攝魄,流浪漢張大嘴巴,像木頭人那樣一動不動。
“奴家知曉了。”女子黯然傷神,撐著傘向前方走去,口中兀自道,“李生,你在哪?我找了你千年,你為何還躲著我...”
女子漸漸走遠。
流浪漢貪戀的追隨她的背影,快出巷子的時候,轟然倒地。
清晨,門鈴狂響。
“老徐,雖然我們很熟,但是,你再敢打擾我睡覺,我就把你扔到亂葬崗去。”葉彌頂著雞窩頭出現在門口。
徐功亮提著豆腐腦和油條走進來,“早飯都給買好了,吃完趕緊跟我出現場。”
“費用怎麼結?”葉彌沒好氣,這個光頭,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隨意進出。
“談錢傷感情。”徐功亮坐在沙發上,“而且,這次的事兒,咱倆還不一定誰欠誰的。”
一般的案子,他也不會找葉彌。凌晨五點,垃圾車發現巷子裡的屍體,不到半個小時,他就被叫到現場。那個驚悚,除了法醫,所有人都吐了。
法醫也很想吐,但他沒吃東西,吐不出來,而且三天之內也不打算吃東西了。
這條荒廢的巷子是街頭藝術家的最愛,牆壁上各種色彩誇張、造型詭異的塗鴉,淋漓的血從三米高的彩繪上蜿蜒而下,已經逐漸凝固,像滿滿一牆的血豆腐。垃圾的腐臭和血腥氣結合在一起,無孔不入,滲透面罩,毒害著法醫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