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在美食街漫步,這條街道很熱鬧,俊男美女不管走在哪裡,總是格外吸引眼球。他們並肩行走,但沒有做出親暱的舉止,對外界無疑發出一個訊息:我是單身。
不一會兒,就有大膽的美女上來搭訕,求合影,索要聯絡方式,幾次三番,葉彌不耐煩,一把抱住方潯的胳膊,撒嬌道:“老公,別跟我鬧彆扭了好不好?”
方潯:“…”
尷尬間,瞧見旁邊有一處遊樂場,不少人正在排隊,方潯忙道:“這裡看起來挺好玩的,我們進去看看吧。”
葉彌明白,順勢鬆開方潯的胳膊,眼風一暼,瞧見招牌上的兩個字:鬼屋。邊上還有一行小字:半小時內成功走出者,分文不取!葉彌心中大樂,嗯,是挺好玩的。
及至走到入口處,看到牆上的骷髏架、超大蜘蛛和黑袍巫師,方潯才意識到來錯地方。帶女孩子來這裡,驚恐之下摟摟抱抱,容易造成誤解。
葉彌見他想打退堂鼓,立刻用星星眼仰望,“我其實很早就想進來看了,只是一直沒有人陪,一個人又太害怕。”
方潯便不忍拒絕,“那就進去看看吧,其實我也沒有玩過鬼屋,只參加過萬聖節的變裝舞會。”
十人一組,很快輪到他們,服務生友好的提示,“牆壁上有紅色按鈕,如果放棄,按下按鈕,原地等待,會有人引你們出來。”
“知道啦,我們不會放棄的!”葉彌很興奮。
在鬼屋中,最忌落單,方潯和葉彌緊跟大部隊。狹窄的巷道,昏暗幽綠的燈光,各種暗黑系裝飾,配上令人心驚肉跳的背景音樂、不時從棺材裡跳出的骷髏,的卻讓人心生怯意。明明隔著幾道牆就是熱鬧熙攘的街道,卻生出一種被拋棄在世界盡頭的絕望。
大部隊裡都是青年男女,一開始還強自鎮定,幾個拐彎以後,當一個黑袍巫師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口中發出瘮人的慘笑,幾個女生開始尖叫。這一叫,就收不住,尖叫聲此起彼伏,看到骷髏要叫,蜘蛛從天而降要叫,連懸掛在牆壁上的鬼娃娃也能嚇到她們。
男生開始展現自己的氣概,將女生們白嫩的小手攥在掌心,口中安慰,“別怕別怕,這都假的。”其實他們自己心裡也打鼓。
葉彌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尖叫一聲,然後撲入方潯懷中。轉念一想,方潯帶自己來到這裡,純屬誤會,如果趁火打劫,博取他的同情,會讓他心生愧疚。反正人已經住進自己的宅院,早晚吃的到,不急於一時啦。再者,這些女孩子咋咋呼呼的樣子,她著實瞧不上。
上古時期,女媧才是天地之主,母系氏族懂不懂?蜂后蟻后懂不懂?巾幗不讓鬚眉懂不懂?天天小鳥依人,怎麼當老大?!
葉彌不知道的是,她的淡然令方潯刮目相看。他並不認為女子以柔弱為美,在西方的教育體系,女人與男人一樣,是手能提肩能扛,可以撐起半邊天的。
為了緩和氣氛,方潯道:“在恐怖片裡,背景音樂佔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如果看電影的時候,實在覺得害怕,就將音效關掉,恐怖效果至少能去掉一半。”
“真的嗎?”聞言,一個女生連忙掏出耳麥塞進耳朵,開始聽音樂,舒緩的音樂響起後,她的表情放鬆很多。
其他人有的效仿,有的則堅持要體驗這裡的恐怖,享受腎上腺素激增的感覺。
鬼屋的空間並不大,巷道九曲十八彎,設定了許多之字形、回字形的岔道,人在昏暗的環境下本就容易迷失,一群人走著走著,就開始兜圈圈。方潯和葉彌走在隊伍末尾,隊伍透過一座狹窄的浮橋,輪到兩人時,橋身突然劇烈抖動,兩人猝不及防,差一點摔倒,等到下橋,拐了幾道彎,始終不見其他人的影子,這才反應過來:掉隊了,落單了。
方潯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只能硬著頭皮朝前走。兩人的隊伍也是隊伍,為了確保不與葉彌走散,方潯主動讓她抓住自己衣袖。
葉彌依言,空著的一隻手指向牆壁上的按鈕,“沒事,走不出去就叫外援。”
又走了一會兒,方潯隱約覺得不對,於是停下來看手錶。商家設了三十分鐘的挑戰時限,他一直關注著時間。走進巷道是六點半,與大部隊走散是六點四十分,現在已經六點四十五,在過去這五分鐘,他們一直朝前走,沒有轉彎,沒有回頭,筆直向前,按照正常人的步速,一條街都能走到頭了!
懷著疑問,終於看到一條岔路,兩人走進去一看,徹底涼涼,他們竟然又回到浮橋!
手機沒有訊號,指南針也亂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葉彌望瞭望牆壁,果然,用於求救的紅色按鈕消失無蹤。典型的鬼打牆。她托腮,這個時候要不要表現出三分害怕、三分依賴、三分信任、一分痴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想想罷了,地府哪敢收她。
葉彌豎起耳朵,仔細辨認四周的動靜。鬼打牆是障眼法,作為普通人,最簡單的破解方法,就是不要用眼,而是用耳朵去聆聽聲音,用身體去感受風水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