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那麼對你,你還這麼替他著想?”他隨即回了一句,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怎麼說?”我笑了笑,不解。
他說著,又像是歷經滄桑人事一般,道:“當丈夫的不是應該盡全力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嗎?他讓你一個人受這麼多苦,你難道一點都不怪他?”
聞言,我的心不禁一酸,這孩子,竟然這麼替我著想,要是這話被胤禛聽到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連他最疼愛的兒子都說他的不是,他是不是真的做的很錯呢?
我複又搖了搖頭,嘆了一聲道:“我和你阿瑪之間發生的事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說來實在話長,說是誰對誰錯誰又該怪誰,這些已經說不清了,如果以後你肯多去陪陪他,多聽聽他的話,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聽我說完,他看著我,良久不再出聲,眼神卻異常深邃,這一點像足了胤禛。
或許他的內心我不能盡解,但是我很清楚,他的所作所為並不是要傷害任何人,畢竟他真的是個善良又孝順的孩子,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自己被這現實的殘酷所壓倒罷了。
備好了晚膳,央他坐下,簡簡單單的一頓飯菜,看著卻也賞心悅目。
“工作了一天,肚子也餓了吧,快嘗嘗吧,有你愛吃的清炒藕片,還有西湖醋魚!”一邊說著,一邊替他佈菜,他滿意地應了一聲,忽然注意到我手上的傷疤,遂抓住了我的手,抬頭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聞言,我遂不在意地笑著收了收,“沒事!”
“怎麼臉上也有?你被蜜蜂蟄了?”雖然臉上的兩個包擦了藥膏已經消下去許多,我用碎發擋著,不想還是被他看見了。
說著,他拉我坐下,我只是滿臉欣慰地笑起,道:“今天我去找弘晝,正巧碰到他一個人在那烤雞翅膀”
“所以你就幫他去捅蜂窩了?”我話還未說完,他便打斷了我,我遂搖了搖頭,道:“你兒子那麼會吃,哪還輪得到我去幫他捅蜂窩,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吃的津津有味了,雖然他沒有笨到像某人一樣什麼安全措施都不做地就去捅蜂窩,但是他也沒聰明到會料到有更大一群的蜜蜂回來找窩,於是,我就很不幸地被蟄了!”
“呵呵呵”聽我這麼一說,他倒是樂了起來,跟著又關心一句道:“看來這蜜蜂全被你擋了,那小子毫發無損啦?”
聞言,我扯起了嘴角,笑了笑,“不過也算值了,我和弘晝之間的心結也解開了,他肯聽得進我的話,就算被蟄得滿臉是包也沒關系啊!”
“呵!”他輕應了一聲,只嘆道:“你啊。。。”
說著,我反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可以放心了,現在弘晝也開始慢慢改正了,說明其他的也一定會慢慢好起來,我相信一切還會回到以前”
“其他?”說著,他突然打斷了我,聲音一時間陷入了森冷,用他那慣有的透視人心的眼神盯著我,看的我心裡直發慌,我遂意識到他的反應,想著可以藉此說些什麼,但看來還不是時候,遂假裝不在意地扯開了話題,笑著又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飯菜都要涼了,快吃吧!”
說完,我便埋頭專心致志地替他夾菜,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看我,隨後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天,我去了皇陵,想著回來這麼久都還未去拜祭過康熙,對此,我深有所愧。跟胤禛交代了一聲,他也是贊同,便準了我去。
自從三年前負傷離開皇陵後,為了求生,我終是克服了對馬的恐懼,才能在最快的時間裡到達長白山找到千年人參。
雖說如今已經能夠駕馭馬匹,但皇陵離京城的距離也要一天的來回。
到達皇陵時已近黃昏,在大門處下了馬,看著巍峨而立的石牌坊,空曠無垠的陵地,一時間心情沉重起來,人的一生就這麼可笑,哪怕你在世時如何驚天動地,死了也逃不過一抔黃土,悽涼寂靜,這裡靜的有些可怕,只有不時從林間傳來的幾聲鳥啼作伴,心下不免泛酸。
記憶中,皇上爹地的音容笑貌還在,而如今只剩這座空蕩的陵寢,世事難料,那些出現在我生命裡的每一個人都烙下了不同的印記,思及此,我的心更加堅定,我不願再看見我所關心的人再這樣猝不及防地從我生命中突然消失,我既然回來了,就應該努力保護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