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不好意思!”我順應著接話道:“看你脾氣這麼差,一定沒研究出什麼結果來,那就幹脆停一停再說!”說著,我便拉他出來,道:“我今天特地帶了皇上來看你,皇上說一定要當面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薛神醫看見站在我身後的胤禛,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撂下一句,“不必了,你們回吧!”說完,轉身便要往裡走,我見胤禛的臉色一時間不大好,忙打圓場,拉住薛神醫道:“喂,你這人真是的,研究不出來幹嘛把氣撒我身上,是你自己笨!”
“誒,我說你這死丫頭!”
我瞪了他一眼,複又道:“怎麼啦,我們特地來看你,你好歹也請我們進去喝杯茶水,哪有你這種待客之道!”
說罷,我不顧他的不情願,推開門,帶著胤禛走了進去,央他坐下,又自顧自地倒上兩杯茶,這時薛神醫臉色臭臭地站在門邊,漫不經心地又道:“你們喜歡坐就坐吧,坐夠了就可以離開了!”說罷,他也轉身自顧自地出去了,硬是不給胤禛面子,惹得胤禛臉色更為不好,我只好打起了圓場,“我說過了,他這個人性情古怪,久居深山,不懂人情世故,你別怪他!”
聞言,他遂輕哼了一聲,看著我似笑非笑地說:“你說的我好像很不通情理一樣!”
說罷,我忙接話道:“怎麼會?你分明就是面冷心熱,薛神醫也是啊,你別看他這樣對我這麼兇,其實他心地還不錯,幾次救我於危難,只不過就是要忍受他的怪脾氣!”
“呵呵!”聽我這麼說起,他遂笑了笑,我也算是放鬆了。
“所以,你應該不會怪他對你無理吧!”
他輕搖了搖頭,道:“算了,他既救過我又救過你,我怎會恩怨不分,你跟他說,我很謝謝他,如果他願意,我讓他進太醫院工作,他的醫術一定可以得到更大的發揮!”
聞言,我撓了撓頭,“這樣啊?我去說說看!”
雖然我很清楚薛神醫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但是我更加清楚我這次來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告知了胤禛薛神醫的意思之後,我們便準備告辭離開。
臨走前,薛神醫心領神會地對我說道:“在我回廣州之前特地為你調配了這副藥,記住紅色的先吃,兩個時辰之內服下藍色的,這樣你的傷就會徹底好了!”
聞言,我認真點了點頭應下,“知道了,你幾時回廣州,我一定會去送你的!”
“有什麼好送的?”
“相處這麼久,難免捨不得啊,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
路上,胤禛不免問起,“怎麼你的傷還沒好嗎?”
“沒什麼大礙了,你也聽到了,只要我服下最後這一劑藥就會痊癒了!”
“真的?要不要回去傳太醫替你把把脈?”
“不用了,難不成你還不相信薛神醫的醫術?”
“好,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頓時,他的一句話似有若無地敲在了我的心上,像是警鐘一樣,隨即忙掠過不適,安然地笑起。
是夜,見他伏案批閱奏摺,便端了一碗湯遞去,“喝碗湯吧,凝神靜氣,補血養神的!”
“好,放下吧!”他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奏摺之中,我遂按住了他的手,見狀,他抬頭看向我,臉色有些不滿,我只是不搭理,繼續道:“湯要趁熱喝才好,工作總是做不完的,身體才最重要!來,乖,喝了它!”
一時間,他拿我沒辦法,只有就範,抬手之際,一個荷包從袖中滾落,隨手拿起,卻是不禁一怔,這個荷包不是當年我親自繡給他的嗎?他竟然還帶在身邊,只是卻已經這麼舊了,湊近聞了聞,裡面的藥草根本都已經失效了。
見狀,他端著湯碗解釋道:“用慣了,便一直帶在身邊了!”
當即,我的心裡有幾股暖流一齊湧起,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遂尷尬地笑了笑,道:“改天我重新再做個給你!”
“好啊,倒是可以看看你的針黹女紅有沒有進步?”
聞言,遂笑了笑,接過他已然喝光的湯碗,道:“說不定還退步了呢!”
說罷,我便收了東西轉身出去了。待我重新回到屋裡,他已經又批完了一沓,桌上兩邊壘得高高的,看著心裡不禁有些泛酸,不想打擾他,我挑了本書坐在一旁看了起來。
不知看了多久,燈油都換了一撥了,我的眼皮終究重地耷了下去,索性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