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燥熱再至,天氣陡然又悶熱起來。
蘇芩抱著懷中勁瘦的胳膊, 顫了顫眼睫,腰痠背痛的蹬了蹬小腿兒, 但那紗被還沒被蹬開,就又被蓋到了她身上,而且細心的掖了好幾次。
“唔……”蘇芩累的厲害, 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斐濟靠在拔步床上, 摟著懷裡滑溜溜的小東西,觸指軟膩, 一陣心思神往, 白皙俊美面容之上滿是饜足。他垂眸,漆黑雙眸之中印出一個嬌軟身影,目光寵溺無度。
蘇芩窩在那裡,青絲盤踞,露出半張小臉, 緋紅如桃花瓣, 呼吸清淺, 睡得酣熟。眼尾又紅又濕, 就像是哭了許久一般,晶瑩剔透的淚珠子掛在眼睫上, 小扇子般顫巍巍的惹人憐愛。
綠蕪推開主屋大門,撥開珠簾進來。她端著洗漱用具,看一眼屋內的重疊錦帳, 裡頭悄無聲息的印出兩個身影,姿態親密無間。地上隨意扔棄著衣物,桌椅木施上淩亂一片。
綠蕪放下東西,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蘇芩聽到動靜,吃力的睜開眼睫,雙眸水霧霧的泛著氳粉。一隻藕臂從紗被中伸出,摩挲著觸到斐濟的胳膊,輕輕的推一把。
“我要喝水……”叫喚了一晚上,蘇芩的嗓子幹渴的厲害,她使勁嚥了咽幹澀的喉嚨,極度的想喝水。
斐濟起身,隨意披了一件外衫,替蘇芩倒了一碗茶來。
蘇芩窩在紗被裡,不想動,只閉著眼朝人噘了噘嘴。
斐濟低笑一聲,那聲音穿透安靜的屋子,惹得蘇芩又是一陣面紅心熱。
昨晚上,這聲音縈繞在她耳畔處,窸窸窣窣的沒個正經,直將她推到了天上。
將小茶盅湊到蘇芩唇邊輕碰了碰,斐濟攏著寬袖,脖頸、胸膛順勢而下,細細的帶著尖銳指甲掐出來的痕跡。
那是昨晚上蘇芩受不住,在斐濟身上留下的痕跡。貓兒似得撓癢,直惹得斐濟越發興奮難耐,叼著嘴裡的軟肉怎麼都不肯放,活像是隻發,春的狗兒。而昨晚上明明被煨了薰香的人是蘇芩。
蘇芩紅著臉,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一碗茶,小嗓子終於好些。
“我昨晚是不是被金錦屏給算計了?”蘇芩將臉埋進紗枕裡,鼻息間能聞到尚未散去的羶腥氣,在封閉的錦帳內尤其清晰。她想起昨晚的事,不自禁老臉一紅,嬌花軟玉般的身子在紗被內拱了拱,然後又拱了拱。
紗被很薄,貼在小姑娘窈窕纖細的身子上,襯出那前凸後翹的身段。直惹得男人又是一陣呼吸一滯。
蘇芩尚無所覺,依舊趴在那裡,慢吞吞的撥著粘在臉上的青絲濕發。
斐濟沉著一雙眼,放下小茶盅,轉身推開一側槅扇,然後撥開了錦帳。
屋外日頭傾灑進來,滿院青翠碧綠,鳥叫蟲鳴,一派祥和寧靜。
“斐濟……”沒聽到男人說話,蘇芩軟綿綿的又喚一聲。
斐濟從洗漱架處取了一塊濕帕子,拿在手裡,走回拔步床前,將蘇芩從紗被裡撈出來,然後細細擦了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金錦屏自食惡果,與你無關。”
原本神色懶懶的蘇芩一個機靈,抬著小細腰仰起腦袋,雙眸亮晶晶的看向斐濟。“你的意思是……”
斐濟挑了挑眉,還沒說話,就聽外頭傳來小丫鬟細細的交談聲,窸窸窣窣的斷斷續續落入蘇芩耳中。
“聽說昨晚上金姑娘在淩風閣被發現和晉王世子衣衫不整的睡在一處……”
“是呀,鬧了一夜呢,如今金家大老爺和大夫人都來了,正跟咱郡王和郡王妃商議呢。保不齊呀,金姑娘要嫁到晉國做世子妃了。”小丫鬟說話時,難掩羨慕,“這可是因禍得福呢。”
“什麼因禍得福,這有什麼好羨慕的。你是沒瞧見那晉王世子的模樣,跟咱們世子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我倒是寧願嫁給咱們世子做側妃,也不要嫁給那晉王世子做正妃。”
“想的美呢你,咱們世子爺那是你能高攀上的?就我們世子妃的容貌,縱觀天下,可真真是再挑不出第二個來了,怪不得世子爺這麼疼愛。昨晚上那麼大動靜,也不知世子妃的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兩個小丫鬟說了半刻,蘇芩聽得一陣迷糊,但卻依稀能猜出來昨晚上事態的發展。
這金錦屏果真是如斐濟所言,自食惡果。而斐濟方才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意思,應當就是那金錦屏被圈進了她自個兒設的圈套裡。
淩風閣內有男人,有擾人心智的薰香,蘇芩就算是再蠢,也能猜到金錦屏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