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濟反手,攥住小姑娘的小手掩到寬袖內,也不管蘇芩說什麼,只從雕漆椅上起身,目光直視秦氏,裝模作樣的一拱手道:“大夫人嬌養姀姀十幾年,母女情深,捨不得是正常的。”話鋒一轉,男人的臉上顯出戾氣,“可是本世子並不覺得自己比方才那些狗雜種差多少。”
明廳內一陣沉靜,只有秦氏大喘氣的聲音。
蘇芩耷著小腦袋,有氣無力道:“方才那些人,是母親找來給二姐姐相親的。”
男人面色一滯,轉頭看向立在明廳門口的青山。
青山眼觀鼻,鼻觀心。
完了完了完了……
明廳內的氣氛一瞬尷尬起來,蘇霽琴走出來,連連擺手,目光落到斐濟身上,有些訝異。
這項城郡王府的世子爺竟然真的與前首輔陸霽斐長的一模一樣。
“世子是真心求娶?”秦氏突然道。
斐濟挑眉,道:“自然。”
“好。”秦氏攏袖,坐到首座,聲音清晰道:“世子若是能讓我從這張椅子上站起來,我便應世子的意思,將姀姀嫁給你。”
秦氏明顯是在刁難斐濟。
斐濟雖是隻瘋狗,但也不可能做出直接將自家丈母孃從椅子上拎起來的事。
秦氏端起手旁茶盞輕抿一口,姿態悠然,頗有一股,“我就是不起來,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蘇芩張了張小嘴,欲說話,被秦氏一個眼刀就嚇住了。
在蘇府,秦氏還是十分有威懾力的。
斐濟勾唇,慢條斯理的道:“我雖沒法子讓大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我卻有法子讓大夫人坐到椅子上。”
秦氏嗤笑一聲,對斐濟的話並不放在心上。這不是一回事嘛,只要她不坐,他還能按著她的腦袋給強坐下去?
她便是寧死不坐下去,這斐濟能耐她何?
想罷,秦氏慢悠悠的起身,略抬高下顎,直視向男人。
斐濟的臉上露出笑意,他畢恭畢敬與秦氏一拱手,道:“多謝大夫人成全。待明日本世子差了媒人來與大夫人商議婚事,擇良辰吉日,迎娶姀姀過門。”
話罷,斐濟伸手摸了摸蘇芩的小手,然後志得意滿的揚長而去。
青山抹了一把汗,雙腿虛軟的靠在明廳戶牖處大喘氣,真是死裡逃生啊。
秦氏還愣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蘇芩道:“母親,你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可,可是方才那斐濟說,他說……”秦氏結巴半日,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那斐濟給耍了。什麼能讓她坐下去,這分明就是在哄騙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真真是可惡!”秦氏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蘇芩與蘇霽琴對看一眼,捂嘴偷笑。
……
好好一場相親被斐濟給攪黃了,又丟了個嬌嬌兒,秦氏氣得不行,仰頭就到廂房裡頭去歇息了。
蘇芩顛顛的跟上去伺候。
蘇霽琴一人繞出明廳,往院子裡頭去,卻不防半路被顧家大郎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