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心內陡然升起一陣不安。她無意識的劃著手裡的小尖刀,戳到指尖,一陣鈍痛。
“姑娘!”綠蕪驚呼,趕緊替蘇芩止血上藥。
蘇芩略一沉思,霍然起身,“走,回皇城。”
綠蕪和紅拂趕緊要收拾東西,蘇芩卻道:“不用收拾了,直接走。”
蘇芩領著綠蕪和紅拂,剛出裡間,就被突然出現的青山攔住了路。“小主子,爺吩咐了,讓您在項城等他。”
“我要回皇城。”蘇芩面無表情道。
青山一臉為難,“小主子,爺說了,他只是去給李太妃探病,過些日子便會回來接您的。小主子,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
“若我非去不可呢?”
青山垂眸拱手,“那就別怪奴才冒犯小主子了。”
蘇芩心中一沉。皇城內,必是要出大事。
“郴王和夏次輔呢?”
“尚在項城。”青山道。
“所以只陸霽斐回了皇城?”蘇芩的眉蹙的更深,她隱隱覺得,這次的事不簡單。
“是。”青山道。
蘇芩反身回裡間,她坐在榻上,無意識的揪著手裡的繡帕。陸霽斐回皇城探病,那必是跟李太妃有關,李太妃如今又跟馮寶在一處……難不成是這三人鬧翻了?
蘇芩霍然一驚。馮寶這老太監,最是根牆頭草,李太妃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若是他趁機挑唆陸霽斐和李太妃之間的關系,那兩人之間原本便如履薄冰的關系,真真是一捅就破了。
蘇芩緊張的將繡帕都攥爛了,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
“姑娘,郴王和夏次輔回皇城了。”紅拂進來道:“還帶著兵馬。”
蘇芩面色大變,朝帳外喊道:“青山,陸霽斐的人呢?”
青山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青山!”蘇芩陡然呵道:“我問你,陸霽斐他自己的人呢?他難道是一個人回的皇城?連個人都沒帶?”
蘇芩的聲音太急太尖,嗆的自己都咳嗽了起來。
綠蕪趕緊替她端了一碗茶水來。
青山終於抬眸,他朝蘇芩跪下,重重的磕頭,然後從寬袖內取出一物,雙手遞到蘇芩面前,“小主子,這是爺臨走前,讓奴才送還給小主子的東西。”
蘇芩抖著手伸手接過,裡頭赫然是自己那份做妾的文書。
“爺說了,衙門裡頭已經消案,小主子只要將這份東西撕了,就是自由之身,可回蘇府去。”頓了頓,青山又道:“爺又說,夏次輔對小主子情根深種,小主子自能明白其中含義,得以自保。”
蘇芩蒼白著一張臉往後退,坐到榻上。
這事來的太突然,蘇芩直到如今才恍覺,今次的冬獵,怕也只是一場精心佈置的局。
從一開始,陸霽斐就知道,他是這局內被所有人針對的人。
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挾天子,以令諸侯。禍亂朝綱,奸佞賊子。這些被冠在陸霽斐頭上的名聲雖因著那次賑災之事而有所改善,但卻讓真正心忌他的人,更加深了警惕。
諸如李太妃之流,她依靠著陸霽斐,又忌憚著陸霽斐。只是她卻不知,唇亡齒寒之理。
“青山,我要見項城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