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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了半日,蘇芩躲在屋子裡頭用了各式法子,也不能將這腳鏈子去了,反而將自個兒累的氣喘籲籲,連腳脖子都摳紅了。
坐在榻上,蘇芩不免一陣長籲短嘆。她捏著手指,用尋來的棉花將這六個鈴鐺兒的眼都給堵了,這才勉強制止它發出聲來擾亂自個兒。
客棧外頭依舊吵鬧的厲害,蘇芩將自個兒收拾齊整,推開槅扇瞧了一眼。
只見外頭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也不知一瞬從哪裡湧過來這般多的人。
蘇芩定睛一看,竟看到了數輛囚車,這被囚在最前頭的赫然是姚定科。周邊圍觀的百姓們手捧泥沙石子,正不停的往囚車上扔砸。
瞬時,大街上滿是塵土飛揚。
姚定科身後囚著的是被石子砸的頭破血流的姚光,他眸色呆滯的低著腦袋,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分明那時候他正歡天喜地的準備去迎娶珍珠,怎麼如今就被囚在這處了呢?
想到這裡,姚光突然一抬頭,看到了那從槅扇處探出來的人。
芙蓉面,冰雪肌,嬌滴滴花朵身兒,玉纖纖蔥枝手兒。青絲垂落,掩住半臉,如梅花半含蕊,媚眼惑人。
蘇芩一蹙眉,喚了一聲,“阿鳳。”
房門被推開,阿鳳啃著包子進來,跟蘇芩一道趴在槅扇處看。
“這是怎麼回事?”
阿鳳吃的臉鼓鼓的,聲音含糊道:“昨晚上,大黑臉帶著人將姚府抄了。”
阿鳳嘴裡的大黑臉是縐良。
“抄了姚府?那些髒銀找到了?”蘇芩被這猝不及防的訊息打懵了腦袋。
怪不得這幾日沒瞧見縐良,原是去調兵了。
阿鳳點頭,“我聽青山說,那些髒銀被藏在什麼女妖洞。前幾日姚府的人在晚上帶著人進女妖洞搬銀子,青山跟著發現了,這才將髒銀追回來。”頓了頓,阿鳳又道:“姚府去女妖洞搬銀子,是為了給你湊十裡紅妝。”
所以那時候陸霽斐提十裡紅妝,就是為了要將姚定科的髒銀騙出來?
蘇芩一瞬明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用力瞪向阿鳳,“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而且看樣子,怕是早就已經知道他們並非普通商客,而是前來廣西調查姚定科的皇城人了。
“我看到大黑臉的牌子了,就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阿鳳嚼著包子道。
蘇芩的眉蹙的更深。
縐良雖缺心眼,但也不會將牌子隨意放置吧?
阿鳳看出蘇芩的疑惑,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子道:“這是迷魂香,只要聞一點,就會神志不清。”
“迷魂香?”蘇芩好奇的接過來,正想要拔開上頭的軟木塞,卻突然想起方才阿鳳說的話,立時便將這東西還給了她。
阿鳳喜滋滋的炫耀道:“這東西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你醒過來之後,根本就不會記得自個兒被迷過。”
蘇芩眼盯著那小瓷瓶看半響,突然眼前一亮。
如果,如果她拿這個迷魂香去迷陸霽斐的話……
“你別想了,我試過了。”阿鳳斜睨蘇芩一眼,嘆息的往嘴裡塞了最後一口包子。
“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蘇芩伸手撫了撫阿鳳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