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芩從書房出來,怔怔的仰頭看了一會子天。日頭很大,亮的晃眼。
中庭內熱浪滾滾,柳樹打蔫了卷,小奶狗躲在廊下睡覺,偌大院子,只能聽到陣陣擾人的清脆蟬鳴聲。
蘇芩提裙往前走兩步,神色呆滯的坐到臺磯上。但她剛剛坐下去,就被燙了屁股,趕緊蹦起來,嚇得一旁的小奶狗也醒了,“嗚嗚”的翹了翹尾巴,見蘇芩無事,複又趴回去。
臺磯被曬了半日,燙的厲害,蘇芩這一下坐的實,小屁股火燒火燎的燙。她恨恨踢一腳臺磯,卻不防踢到了腳,疼的又紅了眼。
“姑娘。”紅拂端著切好的西瓜從垂花門處進來,看到站在臺磯旁一會子揉揉屁股,一會子搓搓小腳的蘇芩,神色奇怪道:“您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大日頭底下,若是曬壞了可如何是好。”
“曬壞就曬壞,省得被人瞧見惹嫌棄。”蘇芩氣呼呼的鼓起一張小臉,神色憤懣。
“姑娘,您這又是怎麼了呀……”紅拂吶吶道。
“沒怎麼,閑的。”說完,蘇芩一甩衫袖,徑直入了耳房。
事情的起因是陸老太太見那大丫鬟青靈不得陸霽斐意,竟又給他送了一個過來。蘇芩本沒將這新來的放在心上,卻不防方才路過書房的時候,聽到陸霽斐那廝正在跟那丫鬟說話。
“你這辮子喚什麼名?”
那丫鬟垂著腦袋,麵皮臊紅,若是不細看,竟有蘇芩的三分風流態。只見她盈盈一福身,道:“這是楊桃辮。”
這本也沒什麼,可最讓蘇芩生氣的是,那廝問完話後,竟讓她去照著那丫鬟也編個楊桃辮去。
蘇芩當即便陰陽怪氣道:“你這是瞧著人家好看呢。”
陸霽斐掀了掀眼皮,並未應聲。
蘇芩更氣,掀裙就出了書房,小細腿倒騰的狠踩白玉磚。
“姑娘,奴婢方才碰到青山,看到他在收拾物件,就多嘴問了一句,卻聽他道:大爺要出遠門。”
“什麼?”蘇芩正歪在榻上,聽到綠蕪的話,扔掉手裡的美人扇,一雙眼瞪得圓溜。
“要去哪裡?什麼時候走?要走多久?跟誰一道去?”
綠蕪被蘇芩這一連串的問話堵住了嘴,吶吶道:“奴婢沒問。”
蘇芩蹙眉,扯了木施上的薄紗披在身上,趿拉著繡鞋急匆匆出了耳房。
書房內,男人正在理書。
正是晌午時分,天色頗熱。陸霽斐的腳旁擺置著一隻紅木小箱子,裡頭已有半箱子書,顯然是剛剛理出來的。
“你要出門?”蘇芩急急進去,因為走的太快,小臉上沁出一股子香汗。現下的她早就被“陸霽斐要出門,不帶她”這件事填滿了腦子,哪裡還想的起來方才自己正在跟人慪氣。
陸霽斐彎腰,將手裡的書放到紅木小箱子裡,“嗯”一聲。
“要去哪?”蘇芩走到他身邊,低頭看一眼那紅木小箱子裡的書,順手也拿了幾本自己的雜記放進去。
“廣西郡邑。”陸霽斐低頭,看一眼蘇芩隨意扔在紅木小箱子裡的雜記,挑了挑眉。
蘇芩腆著臉,趕緊將雜記一一擺置好,然後狗腿的拿過陸霽斐手裡的書放到紅木小箱子裡。
“是去看災情嗎?”
“嗯。”男人從喉嚨裡發出一記漫不經心的聲音,蘇芩雙眸一亮,笑的甜蜜,“那你帶我一起去唄。”
“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陸霽斐淡著臉色道。
“為什麼不能去?你不是去了嗎?”蘇芩攥住陸霽斐的寬袖,鼓著一張小臉不開心。
陸霽斐抬手,抽出寬袖,繼續將筆墨紙硯等物裝好。“廣西郡邑內災情未平,流民四竄,不安全。”
“我會武。”蘇芩霍然起身,拍了拍胸脯。
陸霽斐的視線順著小姑娘胸前一轉,顫巍巍的白膩滿眼。
“你,你看什麼呢!”蘇芩面紅耳燥的往後一躲。
陸霽斐厚臉皮的轉頭,神色未變,只道:“不行。”就她這花拳繡腿只能當花看的功夫,保準會被人劫財又劫色。
“那,那你護著我嘛。”蘇芩臊紅著一張小臉,又貼上去。
感受到那壓在自己臂膀處的綿軟,陸霽斐雙眸一暗,卻還是板著一張臉拒絕道:“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陸瘋狗:不行就是不行,我是很有原則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