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要是再管不好,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喂鳥。”陸霽斐說話時,聲音很輕,但卻滲著股寒意。男人幽深目光逡巡一圈,那些被掃到的公子哥紛紛垂眸,鵪鶉似得。
尤其是那剛聽了陸霽斐事跡的綠衫男子,雙腿顫顫,幾乎遺溺。
“呵。”男人嗤笑一聲,玉扳指抵在陸應劭脖頸處,暗暗收力,直把人逼的兩眼上翻,面色漲紅,這才不解氣的甩開。
“咳咳咳……”陸應劭躺在地上,使勁咳嗽,青筋暴露。
陸霽斐接過青山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偏頭看向薔薇架子,正對上那雙藏在薔薇花架下的圓潤眼眸。
男人眸中戾氣未消,這是蘇芩頭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陸霽斐。她縮著身子躲在薔薇架子下,明明是三伏天,卻只覺渾身發寒。
男人踩著官靴,路過藍衫男子,勾唇輕笑,然後抬腳,霍然一腳踢向他。
藍衫男子如斷線的風箏般飛出房廊,歪頭倒在地上,滿口鮮血,不知生死。
眾人被嚇得面色慘白,緊貼粉牆,幾乎軟成爛泥。
陸霽斐抖了抖寬袖,面無表情的轉身,一步一步的朝蘇芩的方向走去。
蘇芩下意識攥緊面前的薔薇架子,卻不防被刺傷了手指。
她嬌呼一聲,趕緊收手,粉嫩指尖處沁出一顆圓潤的血珠子,被綠蕪心疼的用繡帕擦了,又沁出來一顆,鑽心的疼。
陸霽斐走到薔薇架子前,沉聲道:“出來。”
蘇芩抿著唇,挪著碎步,慢吞吞的出來。
小姑娘低著頭,露出一截粉頸,青絲鬢角處有香汗微落,不知是熱的,還是被嚇得。
那團圍在廊下的公子哥們急忙著跑,卻不防這冷不丁一瞧,看到立在薔薇架子下的蘇芩,立時就被勾走了魂,只知痴痴的看著,個個跟木樁子似得。
綠衫男子看的最痴,他想起先前所說沈宓,不自禁面紅。
其實陸應劭說蘇府蘇三勝過沈宓時,綠衫男子是不信的,但如今,他卻只覺,那沈宓便是地上的泥,而蘇芩是天上的雲,如此雲泥之別,怪不得方才陸應劭會出此言。
蘇芩乖巧站著,手裡攥著繡帕,指尖鈍鈍的疼,那股子嬌媚顏色,直將身旁那大片的薔薇豔色都給壓了下去,讓人眼中再無一物。
陸霽斐伸手,觸到蘇芩沾著血珠子的指尖。
蘇芩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男人頓了頓動作,斂下眸中陰鷙暗色,聲音低啞道:“怕我?”
蘇芩抿著粉唇沒有做聲,她確是被陸霽斐方才的做派嚇到了。那樣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被陸霽斐一腳踹飛,男人動手時,那股子狠戾兇惡,觸目驚心。蘇芩這才驚覺,為何這人會有“瘋狗”這一綽號。
她對這個枕邊人,真是知之甚少。只憑著小時的記憶,便任性嬌蠻,到如今能將腦袋好好的保在脖子上,已屬萬幸。
“怕我,也得受著。”陸霽斐伸手,強硬的拉住蘇芩,將人往外帶。
男人的手,炙熱如火,燙的蘇芩心尖顫顫。
她知道,這個人已經不是她小時識得的那個陸霽斐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朵嬌花插在狗頭上……狗頭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