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走到我面前點燃一根煙,盯著我說,你挺牛逼的。你別著急啊,過兩天我找你單聊。
我說,你不來你都是我孫子。
吳迪噴出一口煙,說好啊。好樣的,你等著我。
說完跨上腳踏車,帶著同伴離去。
張宇你知道嗎。我那個時候,真的沒有任何開心的想法。我就覺得,這事兒,挺無奈的。
董芸揉著手腕走到我面前低聲說,謝謝你了。
我不知道要回答什麼。我特別想說,你別謝我,我要倒黴了。但你別管我我樂意。我挺喜歡你的,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我是一個傻逼。
但我啥也沒說。那有什麼意義呢。
那段時間裡,校外有不少小痞子都來騷擾過董芸。這個你知道吧,你不是說你的一個朋友還來過。嗯,雖然誰也沒能得逞,但也從沒有人敢出面阻攔。
我不委屈。但我確實挺窩火,我知道這次給自己惹了麻煩,吳迪一定會再來。
因為,組織人馬在學校門口或者回家的路上伏擊我,完全沒有失敗的可能,何樂而不為。
事實上,我自始至終對於這件事情的預料都應驗了。盡管我也緊張,害怕。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講,得罪了社會上的小混混不大可能不怕。不過我也沒有采取措施,比如召喚那些初中的夥伴,或者找你,找其他人幫忙。張宇你別笑,我知道在當時,吳迪在混混裡面的水平和你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面,在你眼中那就是個不入流的小逼仔。但我也沒有去找你,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
我總不能每天帶著組團來助拳的人上學吧。
所以當幾天後我被吳迪等一群人圍在校門口時,我反倒挺冷靜的。該來的總要來的,你怕管屁用。
我知道不會有人幫我,所以我也沒有心存僥幸。那一次我和吳迪的對話比之前更少。
吳迪只是在人群中用手一指,說就那個傻b。我說草你媽你來。
具體過程就不說了吧,用肚臍眼也想到了。我剛摸起一塊磚頭就被踹倒了。
那次我也挺慘,七八個人圍著我過足了癮,我被踢得幾乎窒息,眼眶也腫了,睜不開,淚水鼻血流滿臉。
可是說不清是幻覺還是啥。我總認為,董芸她那天肯定在場,目擊了全過程,她就站在那,面無表情,看不出心理活動。
攻擊方僅用了幾分鐘就搞定了敢於出頭的傻鳥,然後似乎又對董芸進行了一番在今天看來十分無聊的騷擾,盡興而去。
我被幾個同學扶起來,一瘸一拐送回家。
一路上,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羞愧,我始終覺得臉上火燒火燎的發熱,沒有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