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出全力把手裡面的人掄出去,一腳揣在肚子上。沒想到立刻被他抱住了腿。
我腿上突然火辣辣的疼了一下,然後就感覺到有濕熱的血流出來。抱住我腿的人放開手,我一下跌坐在地上。
到了這個程度,再反抗就顯得比較無聊。我索性抱住了頭,任由他們過一過癮。
果然,又捱了幾下,打擊停了下來。一群人圍住了我,行注目禮。
我趁機感受了一下全身各處——腿上的一刀比較重,血一直流。褲子已經被糯濕,緊貼在腿上,頭上被砸開一個口,流了不少血。其他各處劇痛不已,傷情不詳。但總的來講,除了右腿,其他地方應該沒有大礙,四肢——三肢,活動正常。
光頭從砍我那個人手裡接過砍刀,走到我跟前,問,咋樣,還牛逼不?
我身上疼的厲害。沒開口。
光頭說,你轉告那幾個人,我挨個找他們,誰也跑不了。
我說,你放心——會有人找你的。
光頭說,你還是不服啊。
我說,服你媽逼。
光頭把手裡的刀舉起來。我把手抱在頭上,覺得肩膀又是一陣撕裂的疼痛。
我忍住,一聲不吭。光頭再砍。我數著,一下,兩下,三下。
都在胳膊和後背。
光頭說,我叫石磊,我哥叫石剛。想找我你們盡管來。
我把手從頭上放下來,上衣被砍開幾道,血正在一點點殷出來。
不知道是誰迎面踢一腳,我下巴猛的一抬,仰面摔倒。
躺在地上,我看著一群人慢慢嘴裡罵著離開,胖子躺在不遠的地方哼哼唧唧,看來問題不大,小黑依然不知去向。
得勝者似乎想從球房後門進去,穿過球房離開,卻沒想到後門已經被老闆偷偷鎖死。一個人憤然朝門上踹一腳,大搖大擺繞過球房遠去。
我聽到停車場裡面有車門開啟的聲音,一個人跑過來徑直到我面前抱住我。
我聽到女人的哭聲傳來。
我看到珊珊目不轉睛盯著我,大顆的眼淚滑出來。
我看到頭頂的蒼穹又黑又低,放佛隨時要落下來。
我感到周圍的空氣稀薄起來,身上幾處刀傷也沒那麼疼了。
胖子從地上爬起來,朝著珊珊喊一句,別他媽哭了,幫忙打個120不行嗎?
珊珊點點頭,慌亂無措的拿出手機。我沒注意聽她都說了些什麼,只記得她掛掉電話的時候,我已經被胖子接管,珊珊站起身朝著公路上面焦急的張望。
不久,路上傳來輪胎急促摩擦路面的聲音,兩道雪白的車燈轉過來,在我們跟前緊急停下。
大虎跳下車,問我,赫源,人呢。
我搖了搖頭。
大虎俯身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對胖子說,把車門開啟。
我被塞進切諾基後座,胖子可能一條腿受了傷,不能開車,也坐到副駕駛。珊珊側身坐在我旁邊,握著我的一隻手。
車子發動,到了路口剛要拐彎,四五臺車一起趕到,和大虎的車迎面對上。
大虎從車座下面抽出一把長刀,開啟車門跳下去。對面的幾臺車也紛紛開門,許多人迎上來。
我只聽到鄭巖的聲音,問大虎:大虎?媽的,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