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鄭巖送到一個小區門口,他說,你一會兒給老秦打電話,這臺a6車主今天還錢贖車。除了這臺車,還有沒有飛在外面的錢?
我了一下說,老秦那邊的應該沒有了,只有你介紹來的那個叫蔣大力的胖子還欠著兩萬,這幾天沒見他來玩。
鄭巖眉毛立起來說蔣大力?那沒事,他跑不了的,我知道他開的歌廳在什麼地方,到時候你過去找他就行。
我說好,那沒其他的事情,晚上我還是進場子吧,鳳姐說龐麗娜可能還會過去玩。
鄭巖電話響起來,朝我擺手之後接起電話急匆匆走進小區。
我打電話給老秦按照他給的地址去送車,取回了利息和本金。走在初夏的街上,陽光慵懶,街上行人稀少。我肩膀被斜挎包裡面的現金墜得痠痛,卻也不願攔計程車——反正我也沒有很急著要做的事情,就這樣隨意走走,享受這難得的漫無目的。
那個時候,我其實並不知道,此時,和這一年初夏一般舒適溫暖的天氣一樣,這看似悠哉的生活已近隨著夏日腳步的到來,接近尾聲。
生活在江湖中,每一天都是假象,每件事情都好似騙局。
日期:20130909 21: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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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接到了鳳姐打來的電話。問我在幹嘛,我說閑逛。
她楞了一下,說你可以的啊,蠻有閑心。
我說哪有,累了,正要回去睡一覺。她說你別睡了,來找我吃飯,晚上龐麗娜還要去賭幾把,你陪我們過去。
我答應一聲,攔下一臺計程車趕過去。
飯桌上面的龐麗娜比起上次見到我的實話多了幾分談話的興致,問了不少問題,鳳姐也很開心,說娜姐你加油,打起精神待會兒大殺四方,爭取把上次的損失拿回來。
我笑笑說那你們可真的要抓緊時間,我們今晚應該就是最後一場了。龐麗娜問,是因為那個搶劫計程車的案子所以賭場要關掉了吧?
我說是啊,而且做了一個多月也該收手了,時間久了變數比較多,不太安全。
龐麗娜說,你跟著鄭巖這樣東一下西一下,多不穩定,你就沒想過做一點別的嗎?
我說又懶又笨又沒野心,能做什麼。
龐麗娜說現在還有幾個人像你們一樣混社會,都是靠腦力,你們這樣蠻幹,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沒機會翻身了。大家也不是外人,看在小鳳的面子上我才這麼直截了當的對你講——赫源,你該想的遠一些的。我覺得你人不錯,努力做事,會有出頭之日的。
我趕緊端起酒杯說謝謝姐,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講,有好事情也千萬記得照顧我。
龐麗娜喝一口啤酒放下杯子,輕嘆一口氣說,我還能有什麼好事情。我們這些人,年輕的時候為了幾個錢,吃苦受累什麼都能忍,可現在還不是一樣有那麼多不開心。你這樣也好,自己開心就行了。算了,不說這些。我這一陣子心情差,你不用管我。說罷笑笑,開始和鳳姐閑聊,不知不覺說起二斌。
鳳姐說,我怎麼覺得他這次回來更得瑟了。龐麗娜說他還不是就那樣,這一輩子也沒受過什麼挫折,那年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不過才判了八年,這讓他更得意忘形。你知道,他在裡面這幾年,他大哥心髒病突發死了,所有的生意都由他爸打理。他剛一出獄,就憑空得到幾百萬身家,不得意才怪。
我好奇,向她們問起二斌那一年的殺人事件。